,柳芳倾犯懒,就要骑马,佟飞旭应了,到镇上遇见人多时,便在前牵着马头。
两人寻了家食肆,停马入了座,柳芳倾问:“怎么忽然就要下山来吃了?”
佟飞旭替他擦筷,盛汤,连帕子也一并叠齐放他手边。
“吃我煮的粥会饿死人,不是你说的?”
“一夜之间,哪儿冒出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梦不说出来可是会成真的。”柳芳倾本欲唬他,却见他夹菜时手间一滞,眼中竟生黯然。
“我梦见,你死了。”佟飞旭夹肉放他碗中,收了筷。
柳芳倾问:“后来呢?”
“我到南山点灯,入睡时见了神明,我要寻你,却渡不过冥河。”
“为何要渡冥河?”
“死者要过冥河方能往生安息,但不知何时何日能过河,所以我到对岸等你。”
佟飞旭说起仍有余悸,却听柳芳倾忽而沉声:“或是神明叫我,来渡你呢?”
眼眸顿抬,佟飞旭神色发滞。
柳芳倾却一笑,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头:“傻子。”
“吃完再去买几坛梨花酿,院中梨花开了,嗅着喝味道最好,”柳芳倾喝汤,唇上破口抽疼,他再抱怨,“刚才把老子咬得生疼,罚你今夜不睡,看着我,听到了吗?”
佟飞旭看着他,伸指再触,被握住了指尖。
柳芳倾覆上他的手背,低声道:“知道了吗,要看着我。”
知道了。
佟飞旭反握那手,像当初一截指骨抵在掌心那般。
“我会,一直看着你。”
——
一点火光燃起,暖炉熏香缭绕,沾过衣袂。
段绪言将醒时眉头微动,便觉有绒毛靠在鼻尖扫动,料想又是骨头跳上了床榻,他抬手轻碰,却是触见了谁的手。
“哥、哥。”
一声让人恍惚,段绪言睁了眼眸,却见丁甚趴在床榻边,手中牵着一绺发。段绪言猛然起身,发丝却还拽在丁甚手中,刹那扯出阵疼痛。
丁甚发懵,无措时被人扶住了肩头。
清风中,衣上淡淡桃香吹开,阮青洲俯身轻拍他的后背,引他出门闲玩。
丁甚一出门,是时檐外暖光入窗,风将床帏吹动时便显得那身影虚幻,段绪言怔神看了许久,胆怯着触摸上前,被牵住了指尖。
“在怕什么?”阮青洲问。
指间温度递入他掌中,阮青洲才想再近一步,腰间一紧,忽被他揽去拥入了胸怀。
脚下不稳,撞他怀中,阮青洲手撑床榻,被扶住了右腕。
疤痕靠在指腹下,段绪言不敢用力,侧首埋入他发间。
“青洲。”
“嗯。”
“……青洲。”段绪言沉沉念着,声愈发颤。
阮青洲轻笑,抬手顺过他的背:“我在。”
——
马车驶出城关后,西行过了石桥,停在山坡边。
西川桃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