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见雪唤来叶临嫣,怀中孩童笑得正欢。
“怎能让她们母女吹风呢?真是!那个做爹爹心大,你也得要好好说说他啊,都嘱咐几次,要养好身子,大人小孩个都不能受寒!下雪天啊,这可是下雪天啊!”邱娘骂得月满满屋跑,赶忙拿棉帽给叶清歌戴上。
“哪儿敢指点家王爷啊,再说瞧见下雪小郡主高兴嘛,就挨这小会儿风,总不至于得病嘛……邱娘你也别只说个啊……”月满委屈地垂首,声量渐弱渐轻,至阮莫洋身后暗戳戳地指着人。
说他说他。月满学着口型,至阮莫洋转身时赶忙张望向别处,却被提起衣领。
“说谁?”阮莫洋手劲大不少,还就把人提得快离地。
月满踮着足尖喊出声来:“王妃!王妃!快管管你夫君,管管孩子他爹啊!”
阮莫洋往他臀上轻拍掌:“改口!跟你说多少遍,要改口!”
“哎知道,夫人!夫人快管管他啊……”
孩童不明所以,却被逗得大笑,引来数人相继跑进院中围观,见他二人满院相逐,便同在风颜楼时那般,派其乐融融。
山脚处,佟飞旭手牵缰绳停步。
“就送到此处吧。”
白霓抬伞问他:“想好去哪儿吗?”
胸前挂手骨贴近心口,佟飞旭隔衣覆上掌心,有答案。
“去南山点灯,让他寻。”
白霓似懂非懂,颔首应答:“那便祝你,路平安。”
佟飞旭点头示意,压下笠帽翻身上马,待风吹过山间雾气时,仿若在雪中见到树梨花。
花瓣瞬吹落,俱成霜雪,他觉得遗憾。
半副面具仍挂腰间,佟飞旭摘来戴上,策马奔进雪中。他要到南山为柳芳倾点盏长明灯,希望能路自冬走到春,正好沿途摘朵梨花,赠他。
——
马匹路南行,风却北刮,北朔宫廷盖于霜雪之下。已至温仑前往西域之日,仪仗队将随行西去,待吉日良时方在西域大办婚嫁。
出行前,温仑试穿吉服,至皇后宫室中行拜礼,荔妃产女消息却也传来。
“是公主!”
喜讯传开,段承赶去后宫时仪仗队撤步让开道,太后欢欣,宫人同喜,却只有这座宫室冷若冰窖。
皇后失去对儿女,段世书疯癫后再无清醒之时,深入六部亲族也在段承忌惮之下被逐步拆解权势。
温仑垂望吉服,被皇后拥入怀中,又听门外宫人传话进来,催她启程。
是公主。
温仑默念。
北朔失去位公主,便也得到位公主。
温仑走进甬道,远望深宫时听见婴孩出世之喜,回首便见皇后深掩崩溃端庄,原来她在离开北朔这日,就已看完自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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