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那顶帽子,戴家千金戴纾也有,缝的是‘薇’字,不错?你与柳芳倾同为北朔子民,却屡屡亲待南望小儿,养虎为患,要北朔臣民怎么想?”
“国别不能评判善恶,至于为何将他二人留在风颜楼,儿臣可以解释,那时是——”
“朕听了你的解释,不代表北朔臣民便会愿意听你的解释!”段承厉声打断,转头鸷视他,眉头继而狠狠一抽。
“段绪言,方才在大殿之上,那些臣子听到了什么?你知道那番话配上这些证据有多可信吗!你为了南望太子所做的种种,都像极了叛臣,朕不说不是因为没看在眼里,而是相信你这个皇室宗亲体内生的还是朕的血脉!你与南望染上的干系,两年还没能撇净,若是此后的三年四年再未撇净,早晚都将被坐实叛王的罪名,你半点想不通吗!”
段绪言失落一笑:“可让我与南望染上干系的,不就是父帝你吗?”
段绪言抬首与他对视:“若我非是皇室血脉,是否就同那八十余人一般,早便血流江河,死后无名了?”
段承哑然,眼眸跟着轻轻一颤,定在他面上。
段绪言说:“我与戴赫从未有过交涉,千真万确的是段世书对我痛下杀手,青洲为救我却被挑断手筋;两国战火不止,柳芳倾为一封降书命绝南望;丁甚无归无依,心智只停滞在五岁便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难说清。他们对北朔有何威胁,南望请降又困于内乱,我若与戴赫为伍又怎么对得起青洲?父帝,我的心是血肉,我会爱人了。”
双眼渗热,段绪言咬齿忍声。
“权势非我所求,我可以只要阮青洲,但南望大厦将倾,丁甚已经是……”
已经是阮青洲仅有的寄托了。
段绪言哽声无言。他想尽力挽回的阮青洲,又像随时就要脱手那般如飞尘升入天际,他无力地跪在此处求请段承不要夺走他能用来牵住阮青洲的最后一根绳,却不知还能怎么说服段承。
他紧紧攥来帽身,拜服于段承脚下,没了所有矜傲,终是求来一句“择日宽赦”。
段世书听闻,在段绪言来时独靠牢柱,狠狠笑他。
“择日,”段世书冷哼一声,“你知道择的是哪日吗?父帝只下令将我关押,也未有意将我交出,你可知道为什么?因为你说对了一件事,母妃亲族还在六部,他们一日未被更替,父帝对他们的忌惮便一日不消,而后就是反叛之罪不足以论定,父帝不再追究,将我无罪释出,因为他也知道,温仑将与西域和亲,北朔还不能失去母妃亲族的支持,而北朔最大的祸患,其实还是与阮青洲不清不白的你。我与他二十余年的父子情,岂是你这短短几年便能相比的,今日没能舍得献出伤亡,让两军交锋乃至惹得我起了疑心,也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