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静坐还是动身,心跳都很乱。
扶腕已久,阮青洲似有所觉,就要抽回手,却被紧紧攥住。再一回首,便已对上段绪言质问似的目光。
他知道段绪言要问,却不想答。
“天色暗了,”阮青洲轻笑,“我们拾些桂花就回去吧。”
回程,锦袋兜满桂花,一路芳香,两人共坐马背,段绪言已沉默良久,仅一双手始终自后圈着阮青洲。
荒郊杳无人烟,至入城后,街道行人或悠然或匆匆,均避不开朝此看来几眼。
来往目光中不乏艳羡,却多的是冷嘲热讽,段绪言淡然处之,只是抬掌挡在阮青洲眉眼上方,又将那面颊侧过,按进怀里。
“累了就靠着我,眯一会儿。”他不惧众目睽睽,吻过阮青洲的头顶,一手始终遮在他眼前,到府外方才放下。
铁风在门前久候,见到人后先行上前牵马。
段绪言与他对视一眼,已知他有事禀报,便下马托住阮青洲,先让他往门里进,却见门边小孩露出半个脑袋,小跑着往阮青洲怀里扑。
阮青洲有满怀的桂花香气,丁甚埋在肩头嗅了又嗅,一字一句道:“殿下,哥哥是,桂花。”
阮青洲露笑,自腰间取下锦袋。
“这个才是,”阮青洲放他手中,轻抚孩童后脑,“走,我们进去看。”
丁甚垂头顿了顿。
“想,”丁甚羞怯地看了他一眼,“想抱,没见你,好久。”
右臂浅浅抬动,遗憾落下,阮青洲沉默片刻,段绪言已上前托起丁甚,一下举高,让他坐在肩上。
“不抱。”段绪言逗他。
但丁甚坐得高也不怕,紧牵段绪言的双手,一举跃下倒他臂弯里,双手再扣上后颈,张开双腿盘腰,就这么趴靠在他肩头。
“猴儿一样。”段绪言拨他头上松软的发髻,腾出一手伸向阮青洲。
两人相视一眼,阮青洲抬起指尖,靠近掌心,段绪言握指紧紧攥住,牵至身旁:“回家了。”
府外马匹掉头,缰绳送进家仆手中,铁风朝四下扫视一眼,跟着进了府门。
远处转角,摊贩自隐蔽处险险探头,沉眸看了许久,也便扯过汗巾蒙起半面,往巷中钻去。
——
深宅中,刀刃挑着烛心,引得火光明灭不定,影也晃动。古刀拾帕抹过匕首上的烛油,说道:“问过御医了,说没见过皇帝。出入行宫靠的是皇帝口谕,但他一进门便被禁军带到一处空房中,到点后才放出,这么久了,他连皇帝一面都没见着。”
若有所思着,段世书问:“中书令呢?”
古刀缓缓抬眸,往他手边一瞥:“他?前两日进了行宫后就没下落了。但他在消失前,不是已经给主子送来了这个吗?”
一纸文书墨痕隐约,段世书垂眸看去,面容已生冷色。
行宫如狱,禁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