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再次见到阮疆,是分手后第九个月。
临近年关,各路牛鬼蛇神都放假,呼朋引伴地凑麻将脚。
这次是同窗局,大学时几个旧友,平常不怎联系,节假日才聚聚。
推开包厢门,满屋子烟酒气,郑想说你们熏腊肠呢,目光随意扫过,正撞在阮疆身上。
那厮还是老样子,衬衫西裤,黑色短发,干净利落。没戴眼镜,露出线条阴柔眉眼,像是修行多年狐狸,只差那点就要成精。
郑僵在门口,进退不得。
阮疆和郑是同所学校毕业,专业不同,个心理,个数学。阮疆比郑高两届,又是本科直博,郑还在数学系搬砖,阮疆已经跟着导师做课题。
按理说,这俩人脚天下脚地下,八竿子打不到起去,连说话机会都没有,更别提睡在张床上。可他们偏偏有个共同好友叫陈嘉远,在当中变相牵根红线。
那时候,郑暗恋陈嘉远,陈嘉远单恋阮疆。
后来陈嘉远出国,消除同类项,剩下郑和阮疆,将狗血延续。
从确定关系到分手告终,加起来,也不过两年时间,却耗尽郑半生力气。
郑想,他再不会那样用力地陪个人折腾,也不会再那样用力爱个人。
太累,从身到心,累到发疼。
余下两位牌友都亲眼目睹过阮疆当初是何等风云,也都不知道郑和这位风云学长之间有过段长达两年同性情,只当是旧友聚会,拉着郑手臂,按着他坐在麻将桌前。
阮疆等郑落座才起身挑位置,就在郑对面,隔着麻将牌与他四目相对。
郑埋头喝茶,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耳边声轻笑,阮疆摸起张牌,道:“还是第次跟你们打牌,毕业之后忙着工作都生分。记得上学那会郑性格最活泼,他应该常跟你们起玩吧?”
郑头皮紧,险些捏碎手上杯子。心里骂着,都分手还不忘探小爷老底,姓阮,你肚里花花肠子捋直能绕地球两圈!
“郑老师比财神爷都难请,”右手边那位笑着接句:“每次打电话,不是在备课,就是在上课,天天摧残祖国小花朵!”
阮疆摆出跟郑不太熟样子,故意道:“郑做老师?真是没想到。在哪所学校?”
郑心思有点乱,都没认真理牌,顺手拿出张。扔到桌面上,他才看清,那是张八筒,登时便后悔。
果然,阮疆抬手推,将牌摊倒,笑着:“胡!开门红!真是个好兆头!”
牌桌上怨声四起,另外两家纷纷追问,郑啊,你不会是跟学长联手做扣,故意算计们吧?哪有你这样上赶着喂牌。
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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