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从前了。且不说咱们这一路兵行险着,单单就你哄骗他的那些个私信,人家好歹也是天子,屈尊降贵地下嫁……”
萧亦然终于忍无可忍。
他顺势在干草地上抓了一把雪,捂住了袁大将军的嘴。
鞑挞之所以能有恃无恐地连年来犯,无非是仰仗着身下这片草原足够地广袤,哪怕当年卫国公杀进了金帐王庭,散落在草原的部落里很快又会再生出一个新的可汗。
倘若不绕路敌后,切断鞑挞主力军的退路,即使今冬沧云戍卫战赢了,鞑挞依旧能全身而退,并在下一个严冬苦寒之时卷土重来。
能结束战争的,只有战争。
以战去战,虽战可恃。
他要背水一战!
*
半夜四天开,夜幕落。
北境凛冽的朔风,带着熟悉的寒意在暗夜中呼号不止。
萧亦然翻身上马,立于万军阵前,潜伏在草场之中的铁甲军一个接一个地从他身后站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坚定地望向了眼前这座高垂险峻的城池。
漠北,天门。
在夜色的掩饰之下,铁甲军同时抬起右臂,拳敲左肩。
下一刻,铁骑犹如巨涛狂浪,在草野之上奔袭起来了。
而此时他们面向的天门关守卫,近乎于无。
没有人知道这支从天而降的铁骑,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前线沧云有三十万大军围城,东侧骑兵偷袭不断,而西侧是自从有这片土地以来,就几乎未有人踏足过的边境——绵延万里的雪山、悬崖、冻湖、荒漠、戈壁……每一道都是不可跨越的天险。
天险之所以为天险,便是连天亦言之为险,悬邈高远,不可升上。
雪山高茫,山路险重难行,人和马随时可能坠下疏勒山的悬崖;哈拉湖畔毗邻如今被鞑挞占据的雁南关仅有数十里,随时会撞上鞑挞骑兵的主力;风沙肆虐的荒漠里可能会迷失方向,沼泽地中遍布着吃人的陷坑……
这是一条连舆图上都没有标注的路。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想过要在数九寒冬的时节里,穿过整个北境最凶险莫测的无人区。
铁甲军,踏过了这条难于登天的生死线——
这是真正的铁马冰河。
荒原上烟尘滚滚,惊天动地的铁骑掀起直冲云霄的惊涛骇浪。
下一瞬,铁骑的冲锋便到了城下。
早先潜伏在城内的张之敬率二百狼牙,大开城门。
一杆狼首大旗,在马蹄踏进城门的那一刻起,从萧亦然的身后迎风扬起。
他在疾驰的风中半低伏着身子,似离弦的箭,踏着夜风奔袭而入,锐不可当。
几乎是同一时间,整座城池里,厮杀和哀嚎响彻夜空。
震天的杀声里,数不清的铁骑冲入长街。
天门城破!
鲜血将冬夜的风雪染上了浓墨重彩的红色,整座城池都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