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终究是过去。
黎民苍生,九州万方,终是等到为政清明这天。
沈玥后退步,在满殿寂静中,转向群臣。
“民生之多艰,朕今夜方得见隅。
朕请诸位爱卿务必实心用事,摒却杂念,切以民为本。
内阁只管做内阁所能做,其余事相干人,朕来协调;走不通路子,朕来疏通;筹不上银钱理不清账目,朕想办法。”
……
大殿之上短暂安静瞬,复又再度响起较之先前更热烈政论之声。
殿门外姜淼将这切都收之眼底。
她原本是要来找小皇帝讨要说法,见这幕却变主意。
横竖有他武扬王府副将和姜帆绑在起,即便被算计着吃上几日牢饭,也绝无性命之忧。帆哥儿跟着走这遭,受些磋磨,倒也比总在她手下护着要好。
倒是小皇帝使得手极漂亮制衡术,虽年纪轻,却心计深远,值得拉拢。
从龙舟上那场赌局开始,再到六坊红楼转手,这步步连环套,将原本偏安隅、明哲保身浪里淘沙彻底拉下水,直至现在,再也脱不开干系。
贼船已上,风浪已起,此时再谈岸上欺骗已没有任何意义。
内监早将她在殿外同守卫争端禀告小皇帝。
沈玥出来见着人,本以为要费些口舌功夫。
姜淼却从容不迫地福身见礼:“先前是等冲动,在这里给陛下赔个不是。”
“无妨。至亲之人身陷囹圄,其情可悯。”
沈玥驻足,认真地看向姜淼英气飒爽身形,诚挚道,“如今四大家乌烟瘴气,唯有姜姑娘胸有丘壑,行止气度让朕叹服。
不谋全局者,不可谋隅。朕先前会将六坊红楼转交姜姑娘,便是意在与姜姑娘谋全局,保浪里淘沙下个百年安泰。”
姜淼愣瞬。
沈玥笑笑:“仲父自幼便教导朕,女子之力,亦可通天彻地。”
姜淼静立无言,眼底却有火光涌动。
二人同进偏殿,四大家这几位远比正殿堂官能沉住气。
封官道、杀流民、借船只、开河道……桩桩件件都指向铁马冰河,谢嘉澍却恍若无事般饮宴笙歌,谈笑风生,见着沈玥入殿,还遥遥举酒杯示意。
沈玥径直坐下:“方才正殿争端,诸位想必也都听见,这流民北迁已是迫在眉睫,朝廷出钱出人,不知谢当家可否愿意划出条生路?”
“陛下但有吩咐,等自是万不敢辞。只是……这百万流民,若是顺着官道路迁徙,怕是少壮为贼,老弱死路,迁民赈灾似乎意义并不大。”
谢嘉澍揣着明白装糊涂,顾左右而言他,先行给铁马冰河封锁官道责任撇得干二静。
“内阁会下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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