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朕之所愿。”
杜英被这软钉子碰说不出话。
季贤抬起头,悄无声息地略窥眼圣颜。
沈玥裹在宽大氅衣里,灰黑狐狸毛衬得他双明眸愈发鲜亮,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季贤问道:“季少师,可还有什事?”
先前沈玥对萧亦然多有维护,封奏表君臣情谊感念九州,他是真不知围猎有鬼,还是另有筹谋……
这笑,让人摸不清深浅。
季贤飞速地在心里略盘算,大钟滴漏声声直催他心底。
眼看时辰将至,他也顾不上探究这位能把笑意焊在脸上小皇帝,到底是真纨绔还是假傀儡,直言不讳道:“陛下是臣自自幼看着长大,而今情势危急,臣即便舍这条性命也要拦阻陛下。
而今天时不利,人和不允,臣等只恐陛下今日行围猎,会落入他人彀中。”
他跪伏在地,以首触地,恳请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暂缓行围。”
来。
沈玥快步上前,将季贤扶起。
“季少师心为朕,朕是知道,只是事已至此,朕实在是……”
说着,他从氅衣里摸出纸回执,塞进季贤手里。
“少师心中所忧,可是此事?”
季贤恭敬地弯腰接过,拿在手中,“中州封”三个大字如柄利刃,直直扎进他眼里,季贤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步之遥。
他萧亦然庶子出身,位列三公,封武扬王兼摄政之权,官至中书省平章事,掌五军都督府。爵封王侯,权柄滔天,亘古未有,离至高皇权仅有步之遥。
这步——终究是大厦倾覆。
季贤只觉得被字里行间杀意捅破五内,自五脏六腑中涌出口腥甜,炸他头脑嗡嗡作响。
杜英赶忙上前步,扶住他:“思齐兄,你这是……”
“慎之……”季贤咬着牙勉强草草看完,颤抖着手将纸张甩进杜英怀中。
杜英不明所以地接过。
“要反!”杜英双目充血,将纸张按在桌子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沈玥倒是从容地笑笑,宽慰道:“临行前,刑部尚书陆炎武留守中州,依其贯为人行事来看,这背后许是有什隐情也不定。”
季贤缓片刻,拿出几分镇定,仍抱几分希望,不死心地问:“陛下这讯息……臣等皆不知晓,陛下是从何得来?”
沈玥拢下氅衣,不自然地说:“方才与仲父同行射沐浴,更衣时朕从他衣服里……”
他斟酌下言语,脸颊微微红,轻声说:“是朕从他衣服里摸出来。”
二人齐抬头,这才瞧见小皇帝身上裹着氅衣,黑底蟒纹,确实是摄政王官制纹样。
饶是二人学富五车,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中州四城封锁,南苑被铁甲军把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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