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门关八万将士性命的老*巨猾之辈,又怎可能会因为陆判官的一时退让,就留一个背叛主家、招致如此大祸的杀手性命?
只怕是当年陆炎武前脚刚出了江北,双剑如风便随风而去了罢!”
屋中沉寂静默,落针可闻。
沈玥话锋一转,放缓了声音道:“铁笔判官一生清贫,他当年因此被罢官,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十来岁的幼儿,只能做些抄书写信的营生。其妻王氏,官家小姐出身,从一个三品堂官的大夫人,沦落到替人浆洗缝补做活,连那年冬天都没撑的过去。
知道唐如风现身中州之后,尽管旧案已结,这个当年拼死保下的线人再无大用,他还是第一时间赶往了严家的茶楼传讯,叫唐如风逃离。
谁能想得到呢?他等来的竟然是你。
你把剑捅进他胸口的时候,一心想着要杀人灭口,捅死了这个人,中州里便再无人知道你是假冒的唐如风。这事,双剑如风干不出来。”
沈玥将那一双袖剑重重的掷落在地,厉声喝道:“你以为你用着他的剑,你就能当真成了他吗!”
“他腔子里长的是真良心,至于你么,你长的那玩意儿叫狼心狗肺!”
沉默半晌,唐如风抬起那张惨白得如同死人般的脸,因神情扭曲而显得有些狰狞。
他一字一顿地问:“你说的这些,有证据么?”
“没有。”沈玥坦然地对上他的双眼,“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实证,朕堂堂大雍天子,也犯不上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与你废话。”
唐如风先是一愣,而后扯着身上的血洞,梗着脖子笑得前仰后合,身上捆着的链子哐啷作响。
萧亦然闻声有异,一脚踹了门闯进去。
沈玥回头看着他,轻声说:“仲父,他招了。”
*
“我名为牧云,如风是我的师弟,教习师父给我们起的名字,如风……牧云,多好的念想,一生自由,来去如风。可师弟他,没活过二十五。”
唐牧云坐在床边,目光落在顺着窗户缝隙落进来的一点阳光里,尘土沙砾在阳光下欢快地蹦跶。
“那一桩灭口岸,是师弟接了令去办的。四个商行一百来人,都是手无寸铁的商户,又是自家人,下点药,一刀切干净,再放一把火,这种事在我们的行当里就算是最容易的‘尖活儿’,事少钱多,时间要是赶得及,天亮前还能去金陵的河边搂着姑娘睡上一觉,去去身上的血气。
可那夜过后,师弟没回来。
师弟的事,我还是从坊间听到的,杀人剁手传的沸沸扬扬。官府下了令,主家也派人拦,可人的嘴怎么能堵得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传十、十传百,活生生地传进了中州,传到了天皇老子的耳朵里去。中州的老皇帝烧香论道有一手,大事上居然也还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