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望其服而知贵贱,商户及冠而不得带冠帽方巾,若让都御史们知道他接手金玉良缘,恐会以命死谏,逼他下罪己诏书都不为过。
故而就算黎家再想要打着天子名号行事,也只敢在暗中显露几分,这还是沈玥第次于人前,坦白地露出自己为争权夺势不择手段行止。
萧亦然长久沉默,如根根芒刺,扎得他坐立不安。
好在他也只是沉默地接受着事实,虽脸色如既往难看,倒也没有说什。
沈玥略放宽心,捏起捏起第四枚黑子,悬在右下角星位。
他迟迟未曾落自,向前俯身严肃道:“要打世家,便要从这第四枚棋子入手。”
“铁马冰河?”萧亦然抬头,眯起眼睛看着沈玥。
“是。”沈玥点头,“河北谢氏走镖出身,靠着车运马驮卖苦力,将这微不足道生意做遍雍朝九州。山穷水尽疑无路处有之,北境黄沙万里大漠处有之,九曲连环通天大道处亦有之。
如今甚至连大雍官道都姓谢,要谁过、要谁留,不过‘铁马冰河’句话事。
若没有谢氏车马商队往来,天下粮仓米面丝帛和他们经年所为那些腌臜事,都只能烂在逍遥河以南,永远也进不中州,更到不漠北。
这是根线,将整个雍朝和四大世家都串到条绳上,牵发而动全身。”
啪。
第四枚黑子落下。
沈玥坚定道:“若打四大家,朕意在远交近攻——先拉浪里淘沙下水,再用金玉良缘效忠,斩铁马冰河这条线,再攻天下粮仓,使其真正成为天下人之粮仓。”
那股子蓬勃欲望在璀璨目光中迸发,于白雪松香烛火映衬下,赤|裸裸地盛放着少年天子振长策而御宇内野心。
颗晶莹剔透白子在棋盘上滚滚,钉在最中央,天元位。
萧亦然捏起枚黑子,漆黑墨色在指骨间摩挲。
“陛下何以认定,臣会同您下这盘棋?”
沈玥打开翠玉折扇,悠悠然摇着:“仲父,而今雍朝天下三分——世家多年积累,资本雄厚,占分。仲父手握中州军权,又有漠北萧老国公撑着,也可占分。至于朕,姓沈,方才勉强占这最后分。”
“臣不过是卫国公庶子,早在当年南下中州之时,便已被逐出族谱,算不得漠北人,更当不得这天下万分之。”
“仲父何必自轻?皇权崩、礼乐废、国库空、百姓难……仲父在中州看似风光,实则处处掣肘,既不能真对江浙用兵,又难以抗衡世家资本。
就连朕手里这分力,即便朕有心相让,可也已年过十八,临近弱冠。这天下悠悠众口和六部朝臣,还能让仲父摄多久政?”
四枚棋子,三言两语,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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