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钊思忖半晌,方才言道:“此人名气不小,在西营听弟兄提起过,双剑如风难觅对手,替天下粮仓做尽缺德营生,他怎敢迈进中州门?”
萧亦然将清晨小皇帝在宫中所言复述番。
提及旧事,堂中气氛顿时凝重几分。
袁征年纪小,最先沉不住气,他腾下站起身,怒道:“这厮替天下粮仓灭口便罢,他竟然敢做斩人左手,踩着天门将士亡魂叫嚣缺德事!这畜生还敢到中州里来?活剥他皮!”
他猝不及防地盛怒唬众人跳,袁钊抬起脚,径直踹在他腿弯上,“你瞎咋咋什?你知道这畜生是绿毛扁毛窝在哪儿?有这力气,明年琼华宴放你去嚷嚷个够!用你那生锈小脑袋瓜子好生想想,若真如此,当年那陆判官能轻饶他?”
袁征被他踹地趔趄,满腔愤懑泄气,沉默地耷拉着脑袋。
十年他前还是个孩子,身在漠北亲历那场惨绝人寰战乱,虽并没有亲眼见过巍峨屹立北境数十载天下第关,朝被烈火焚尽时惨状,却也记得当时鞑挞气势正盛,烧光天门关,又攻下雁南关,甚至还口气打到沧云关下,从未见过血沧云关成漠北最后道屏障。
当时漠北萧家门三将全数折在鞑挞弯刀之下——杀过鞑挞可汗卫国公败,镇北大将军打残,平疆大将军死在天门关,只剩下当时还从未带过兵萧家庶三子萧亦然,从中州路杀回来,带着些残兵败将拼死守城。
沧云关是漠北万里戈壁最后道屏障,在那最艰难三个月里,不知被攻破多少次。
城门没有,城墙守不住,就在街巷里打,条街条街打,寸土不让……
后来,因为沧云关久攻不下,鞑挞就在城外挖个万人坑,将天门关那八万将士残肢弃于坑内。
天门关那八万将士,尸骨无存,只剩下被斩左手。
鞑挞要在这八万残骸上,再放把火,碾碎沧云军心。
鞑挞退兵后,他曾偷摸跟着大哥去看过那万人坑,只远远地瞧眼,回来后就中惊风,烧半月有余,那番惨状至今闭上眼睛还能记得清楚。
杆破败大雍军旗竖在坑前,黑紫冷凝血液混着密密麻麻手掌眼见不到底,蜷缩,张开,断指,握着断刀至死不松……
那里面还有王爷二哥——将星下凡名满大雍少年将军萧平疆,同其余将士混在起,分辨不出,甚至连个全尸都未曾落下。
军报上寥寥数笔,是血流成河屠杀。
……
“醒醒神!”袁钊巴掌拍上他脑门。
袁征抬眼,已是面如金纸,满头冷汗。
萧亦然神色平静地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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