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艰难地从他桎梏中抬起头,挤出丝坦然笑意,“朕昨夜,确实有强留仲父想法,但朕没有想过要害仲父性命。”
萧亦然盯着沈玥澄澈眼底,他倒是坦诚。
萧亦然低低地“嗯”声,“陛下还有什其他更有诚意说辞吗?”
“自朕登基后,就没见过仲父用那杆长.枪。”沈玥坚定道,“朕以为,如此国之重器,不应被所谓‘阎罗血煞’污名桎梏,理当镇山河、定天下。”
萧亦然冷笑声:“陛下是要拿臣当枪使,还是想折这杆杀人枪?”
“朕身为天子,既然用得起,便能容得下。”沈玥说这话时候,带着血丝眼睛里闪着明亮火焰,毫不掩饰欲望顺着通红脖颈爬上他脸。
他翻身坐起,轻描淡写地将萧亦然摁在他脖子上手拉下来。
“御医连夜查证仲父饮下毒酒,此毒阴狠,耗空气血,这七日之内仲父都会虚弱力竭,国宴上毒发突然,想来仲父无法服毒来压制毒性。”
萧亦然垂眸看着被沈玥反握住双手,脑海中似有“轰隆”嗡鸣声炸裂。
蚀骨散阴毒之处就在于此——若不想要在毒发后沦为待宰羔羊,便要在毒发时再次服下此毒,服毒越多,则中毒越深。中毒四年,服毒四年,他内里早已被剧毒掏空。
他不再用枪,取而代之,是轻便杀人刀。
“所以,若朕当真想害你,这七日……朕随时都可以动手。”
沈玥轻而易举地翻盘反转,占上风,脸上笑意依旧不变,手指轻飘飘地划过他掌心薄茧,“仲父且放宽心,你毒发后虚弱力竭这几日,朕都会护着你,也会让仲父看到朕诚意。”
萧亦然定定地看着他。
四年时间,足以让曾经赤诚相对人形如陌路。
四年前,沈玥刚亲政,他想要还政于君、忠心辅政时候,等来是杯毒酒。
四年后,整个大雍都认定他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阎罗血煞,又是这杯酒,要他献出被剧毒浸四年烂心烂肺。
他有些自嘲地笑:“陛下,臣已不用枪。”
这笑,难掩疲惫深入眼底,好像方才和沈玥针锋相对那股劲儿,霎时消散。
沈玥怔怔地愣片刻。
他还未反应过来,萧亦然便已收回手,顺势脱离他掌控。
小皇帝碰钉子也不恼,给自己盛碗粟米汤端起来喝着。
“仲父不必急着拒绝朕,朕十岁登基到现在,全仰仗仲父力相护,朕绝不会害你。”
他顿顿,似是带着几分调侃笑道:“何况,朕只不过将仲父留宿在皇宫夜,袁小将军就带人在宫门外闹整宿。朕要敢对仲父如何,这中州天怕是都要翻。”
这是诛心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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