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乌发流泻而下,眼里还罩着三分睡意,目光慵懒地四下巡睃,最终,目光转向殷停,蜻蜓点水地瞥,接着飞快收回,沉沉盖住眼皮不知在想些什。
殷停敢指天发誓,方才触即分视线交汇里,他清楚地看见嫌恶,像看见坨臭狗屎。
这眼把他酝酿半晌腹稿全打消,他有些拿不准,这厌恶到底是冲他先时冒犯行为,还是冲他如今不忍细看尊容。
若是前者,他就该思考怎跑路,和祈祷眼前少女不是嗜杀成性杀人狂。
若是后者,他也高兴不起来。
他心里后悔,不该被修仙花花世界迷眼,没有趁着少女昏睡时逃跑。
同时他还有感到种说不上来古怪,尽管样貌上是同人,但少女两次睁眼看人时给他感觉,却像两个完全不同人。
阵沙沙声打断他沉思,抬头看,少女正拿着木枝在地上写划,很快地上出现行姜国文字。
“滚远点,臭乞丐。”
殷停脸顿时黑,但他性子圆滑无比,便是心里再不满,也能装出十二分宽容大度来。
他堆着笑,指着自己鼻尖说,“叫殷停,不是臭乞丐,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依旧不看他,仿佛多看眼都是对眼睛伤害,她握着树枝飞快写划,
“不要你,叫别人来。”
殷停皮笑肉不笑,往外边旷野指,示意她去看,“姑娘,这里荒郊野外,怕是只有。”
少女写划动作顿顿,仿佛实在难以接受没有旁人只有叫花子事实,过会儿,她接着写,
“找个地方拾掇干净你倒霉像。”
嘚,还真把人当下人使唤。
被少女颐指气使气个够呛殷停在走出她视线范围外后当即阴沉着脸,狠狠朝地面吐口唾沫,像吐在某人脸上。
他恶声恶气地说,“臭哑巴。”
不远处有条浅溪,透过水面,殷停看清自己如今凄惨模样,头发混着血水和灰尘凝成绺绺,软趴趴地搭在头上,至于脸,那就更惨不忍睹,块灰块黄,只有两只黝黑眼珠子还能瞧个清楚。
活脱脱是个叫花子!
他自己也忍不,解下褴褛衣裤,个猛子扎进水中,彻彻底底将身上泥污洗净。
从水里出来,他将勉强猛称作衣裤布料套在身上,顺手从上衣扯下段布条,胡乱将湿答答头发总在脑后。
此番之后,不好伺候某人待他果真“和善”不少,至少会拿正眼看瞧他。
少女涂掉先时字,重新写上,
“少主,”她指指自己。
“贱奴,”指向殷停。
殷停愤怒无比,便是他现在想从她身上得到好处显得狗腿些,也不可能狗腿到称呼自己为贱奴啊!
随手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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