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要收养他。
那家人住在大城市大房子里,家中有个巨大院子,栽满乡下看不到精修齐整盆景,池里还养着鱼,和乡下鱼截然不同,红,黄,白,游来游去,煞是好看。
有个穿背带裤漂亮小男孩告诉他,这叫锦鲤。
“你是谁?”当时程玉怯生生问对方。
那个人特别好看,唇红齿白,眉宇间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符傲气,好像什人都进不去他眼底,但看向程玉时,边嘴角竟微微扬起,明显善意,“叫周非凉。”
“叫程玉。”
“知道。”对方回,“六岁。”
“五岁。”程玉看着他,“叫你哥哥吗?”
“可以不叫。”对方说,“比你大两个月,年底生,所以虚岁大。”
“那们能起上学吗?”
“你想跟起上?”
“想。”程玉从未交往过如此心平气和同龄人,他觉得好奇,又觉得震惊,对方不但没嫌弃喊他艾滋病,还跟他说这长段话。
接着,他又带他玩。
在院子里头看锦鲤,拿奶瓶装饲料喂鱼,程玉力气小,那些鱼拥而上差点把他奶瓶拖走。
“帮你!”周非凉也很小,但他力气大,帮他起握住喂养杆,接着那些鱼即使再鲁莽,也没有把他们杆子拽拖下去。
程玉快乐笑。
周非凉还说,如果他想和他起上学,他会跟爷爷提留级事。
程玉听不懂留级是什,他当时还没有上学,周非凉告诉他,留级就是停下来,和他在起。
程玉更加快乐。
从此,他有朋友。
相比与有个家,有个朋友更加重要。
周非凉在,他就不会孤独。
周非凉有很多玩具,每个都跟他分享,周非凉还有很多新衣服,和洁净床单,周非凉不允许别人动他东西和床,但程玉可以。
程玉和他窝在个床上,在夏季窗外蝉鸣声中,和他起玩俄罗斯方块和吃西瓜。
周非凉也有坏时候。
他常常和外公顶嘴,有时候就是干脆不理,无论老人家说什,他都沉浸在自己想法里,怎也说不动他。
程玉就只好帮他去跟外公求情,他喊周非凉外公为爷爷,这个爷爷收养他,但没有办户口,他还是姓程,只是学籍转移过来。
他有时候疑惑就问爷爷为什收养他。
爷爷说,以前程小年帮助过他大忙,非常尽心送走外婆,爷爷感激她,得知她孩子流落在外,就带过来助养。
可背后,周非凉却阴郁告诉他,爷爷在撒谎。
程玉相信周非凉,也相信爷爷,他不想质疑任何个对他好人。
所以直装着糊涂。
很多年,大概直到他生命结束前,他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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