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以后,她便未曾忘记他。
那蛛虫伴着他,在头顶沉默地忙碌着。当最初那如潮般冲击之感过去,另种微妙无声幸福之感,也如角落里这团静谧烛火,将他整个人笼罩。
他就这样闭目,靠坐在蛛网下角落里,也不知道过多久,经楼之外,又传来阵新动静,似是少帝束戬也到。
他动不动,微微上扬唇角,慢慢地垂落下去。
她送来这面旧日玉佩,还有约会——不是给他,而是发给那少年约会,唤醒他尘封已久记忆。
他这才记起来,原来自己也曾有过那样意气飞扬时光。
但如今他,早已不是昔日少年,他更是找不回从前心境。他满心疲乏,老气横秋,面目令他自己也生厌憎。
山依旧好。昨日少年,今日却老。
他束慎徽,还有机会做回昔日那十七岁自己,马踏仇血,长纵千山,做回那个能叫她见便再也不曾忘记少年吗?
经楼之外,陈伦看见少帝疾奔而入,神色张皇地询问摄政王,时惊疑,不知他忽然来此意欲为何,便道他人在经楼之中。他看见少帝吁口气,迈步往里冲去,砰地推开门,待要继续朝里,应是望见那道正坐在角阁处暗影,他顿住,最后,慢慢地退出来,关上门。
他在门外又立良久,低着头,慢慢走出去。
天渐渐亮,即将拂晓。远处传来道清越而悠扬晨钟之声,钟声余音回荡,山中宿鸟仿佛瞬间被唤醒,争相啁啾,经楼轮廓在浮着薄雾晨曦里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里面却始终没有动静,未见祁王现身。
陈伦在外守夜,渐渐担忧,陈衡也是焦急起来,眼见天也亮,再也按捺不住,待要叩门,这时,伴着道低沉户枢吱呀之声,门开启,束慎徽现身在门后。
他面容显得有些苍白,眼底也泛着层淡淡血丝,但他目光看起来却极是明亮,陈伦已许久没见到他有过如此眸光。
他彻底地舒出口气。
束慎徽朝他微微颔首,转向陈衡,向他亦是颔首道谢,迈步朝外走去。他走出经楼,行到那罗汉堂前,看见片老柏虬枝之下,有道少年身影。
他仿佛已在这里停留许久,低头徘徊,蓦然抬头,撞见正从经楼里转出自己。他抬步,朝着这边奔来,快到时候,脚步又缓下来,最后停在道旁。
“三皇叔……”
少年喃喃地叫他声,面上满是羞愧,张开口,仿佛有许多话要说,然而对上他目光,不敢相接,低头,又止住。
束慎徽立片刻,从少年面前经过,继续朝外走去,在他快要走出去,那少年追上来。
“三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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