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让人心颤。他没有往下说,钟度却感觉车内气压徒然降低,闷得他喘不过气。
他用力咬咬口腔里软肉,那点血腥味儿带着满腹酸楚直冲鼻腔,被遗忘在地下室角落那年深日久委屈,裹挟着他所有不甘、不舍铺天盖地地淹没他。
此时再无退路,他狠狠闭闭眼,终于深吸口气举白旗,他说:“刚见爸”。
这句话落下,他仿佛预见到迟远山日后长久不安与痛苦,心中酸涩更甚。
于是,不等迟远山说话,他又开始道歉:“对不起啊,远山,对不起,太糟糕,生,这个人都太糟糕。”
他说得颇为急切,像是迫不及待又像慌神。他在为自己不坦诚道歉,为那些由别人造成腐烂发臭过去道歉,也为他最终还是把迟远山拉进自己泥沼道歉。
这声声对不起听得迟远山心肠寸断,脑子里已经没有别想法,只是非常迫切地想抱抱钟度,于是他说:“不说对不起宝贝儿。现在很想你,让去看你好吗?”
他声音越过遥远距离像阵风样轻飘飘地落到钟度心上。午后阳光洒满大地,行道边树、匆忙行走人,个个身披金光,钟度置身其中,冰冷身体却没有丝毫回温迹象。
迟远山总是温柔,明明是自己需要他,他却说得像是他抑制不住思念,迫切地想来见他。
钟度紧捏着手机,眯起眼睛透过车窗去看太阳,今天阳光刺眼却灿烂,像是要把世间阴暗通通照亮。阖上眼皮,眼前是片无边腥红,他沉醉在这片红里,终于是忍着剥骨抽筋般心疼,说声:“好”。
……
白京元把钟度送回家,让他吃个药睡会儿,明早他会亲自把迟远山接过来。
刚才迟远山已经发过消息,机票没买到,订高铁,要明早才能到。
钟度听完却摇摇头说:“去接”。
他此时状态实在不算好,说话都有气无力,白京元懒得跟他争辩,敷衍道:“那你现在睡,睡够爱去去。”
钟度点点头上楼,白京元也没走,按照迟远山嘱托在楼客厅守着。
迟远山和三儿午饭都没吃就直奔高铁站,其实时间还早,但迟远山心里不踏实,就想在车站等着。三儿也不走,非要陪他等,他认识迟远山这多年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实在不能放心。
三儿是个实在人,也不问他出什事儿,只问:“迟哥,用得上吗?”
原本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迟远山忽然笑:“你能帮安慰男朋友啊?”
“不不不”,三儿赶紧摇头,“那还是得你来,不过收茶事儿交给,你放心忙你。”
“行”,迟远山点点头,“拿不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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