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父亲领着他，去长途汽车站送她去北京坐飞机。那时是深夜，麦医生怕黑，缩在父亲身后。父亲要求他跟母亲告别，他拗拧着就是不出来。苏心昭嫌他沉，不肯抱他，也被他这副态度弄得不耐烦，拉着箱子就上车，干脆利落。麦医生抱着父亲
腿看着长途客车，觉得那是
只瞪着两只亮圆眼睛怪兽，专门吃人，母亲就是被怪兽吃掉
，于是大哭起来。送别人不多，夜色罩着孩子嚎啕声音，凄凉地发酸。父亲拍着他背，轻轻叹。
当年，终是欠那
句。
再见，妈妈。
永别，妈妈。
回家麦医生发起高烧。米晞晖禁止宝宝去打扰他。他睡天，第二天起来，精神竟然非常好。苏心昭在国内有律师，知道麦医生手机。想来是苏心昭告诉。约在咖啡厅见面，麦医生要求米律师跟着去。
“
跟去……不太好吧。”米晞晖有所顾忌。到底只是人家家务事，还是如此复杂。
“怕什，你就是私人律师。跟着去，防止被坑。”
对方律师让人惊讶地年轻。英俊年轻人，和米律师个类型。看着像个亚裔，不过肯定不是中国籍。苏心昭向来瞧不起中国人，尤其是自己改国籍之后。她那个年代盲目自大之后盲目自卑，在她性格上打个洞。她瞧不起麦俊林，也瞧不起麦医生。到死都瞧不起。
果然，递名片，外文名字加中国姓音译。麦医生来回看看，便放下。那律师拿出苏心昭遗嘱，华丽丽几页法文。这对于麦医生来说有跟没有样，他翻翻，用胳膊肘捅捅米律师：“你懂法文。”
米律师干巴巴地摇摇头。
麦医生斟酌着：“那个……你懂中文对吧。”
对方点点头。
麦医生摇摇遗嘱：“就没个中文翻译？”
那律师疑惑地看着麦医生，麦医生摊手：“不懂法文。英文凑合，有中文更好。”
对方律师想想，有点轻慢地说：“苏女士把遗产都留给她爱人。”
麦医生道：“换句话说，没有份？”
那律师点点头，脸防卫神情，似乎等着麦医生发作。麦医生点头：“哦。”
对方愣。
“她后事谁料理？”麦医生问道。
对方答道：“由遗产受益人将骨灰带回法国。”
麦医生道：“那就是遗产受益人全权处理？”
对方点点头。
麦医生笑道：“既然没什麻烦，那很高兴。你大礼拜天把叫来，到底是干什？”
那律师道：“按照苏女士要求，通知你。”
麦医生点头道：“好知道。”停停，又道：“遗产受益人……是先生你吧？”
对方沉默半天，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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