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急诊室病人似乎格外多。临街中学发生集体中毒，院里连二线医生都出动。业务院长吴院长也在。许医生是吴院长
学生，这会跟在他后面。大厅里来来回回都是人，穿白大褂，不穿白大褂。
许医生无意间瞥到麦医生站在粗壮柱子后面，平静地向这里看。当时许医生并没有在意，转过脸突然记
起来。人总是在不恰当地方突然想起什
事，仿佛有人塞进脑袋
样。许医生冲麦医生点点头，继续抢救学生。是食物中毒，好在发现及时，没引起什并发症，只是腹泻呕吐，除两个体质弱些开始低烧。善后事情处理由着学校，医院能做到也只有抢救学生。许医生疲惫不堪，突然发现麦医生还是站在原地动不动。
“今天休班？”许医生轻声问。
麦医生直看着值班室方向：“
请假。”
许医生伸手握住他肩：“麦子。”
麦医生轻笑：“今天是父亲忌日。”
麦医生父亲，麦俊林，也是T大医学院附属医院急诊医师。生前是。
麦俊林以前是T大医学院天才医生，吴院长师弟。活人无数，毕生梦想就是仁心仁术。
可是到他死，好像也没有实现。
“吴院长刚才还说到你家看看去……又怕打扰你们。你……”
许医生话头被麦医生止住：“不用，家就个人记得。别打扰她倒是真。”
“算啦，人也走十几年。刚才只是在想，居然已经过这久，十几年，太长，长得让人觉得思念也矫情。”麦医生笑：“当个医生就是这悲哀。无论医术多高超无论救过多少人，最终，也救不自己。”
许医生只是陪着他站着。半晌，他才说：“当年就是仰慕麦老师，才选择定要进急诊室。只是没想到，还没来，他就走……”
许医生是南方人。平时说起话来总是轻声细语，带点小小婉转。听他说话很舒服，麦医生郁闷时候听他废废话就能舒畅不少。麦医生刚想说什，手机突然响。他笑笑，背转身去接手机。
许医生在他后面，看他说话。
麦医生先是喂声，然后语调突然拔高，用种让人心惊肉跳莫名其妙热烈语气道：“啊，妈啊。您有事儿？您最近好不？”
麦医生家那点破事，许医生捕风捉影也知道点。麦医生和他母亲不和，傻子都能看出来。大学时候个寝室八个人，只有麦威家长从来没来看过。自己母亲还坐过几天几夜火车跑来看自己，麦威就缩在旁看许妈妈从兜里往外掏东西。许妈妈是不知道，许医生却略略尴尬。
“……哟，刘叔叔病啦？那可不得，得好好治治，这个岁数，可是说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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