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棵树,却又不是棵树。
破碎断裂血丝、肌肉、颤颤巍巍脂肪、穿梭其中筋脉血管都缠裹着断断续续木头,以种令人不适粗,bao方式复合在起,不断沁出湿漉漉腥酸粘液。仿佛半是动物,半是植物。
成千上万糅杂着粉红色肉和漆黑皲裂木质根系在黑暗大地上铺展着,仿佛是从大地最深处核中攀爬而出,蔓延着散发着妖异红光细密血丝,震荡着古老而神秘脉搏。它们拔地而起,混乱地缠结成道巍峨巨柱,冲向头顶无尽蔓延虚无混沌。
在最高处,无边无际触手般枝条向着四面八方迸发开来,如顶令人目眩战栗邪恶苍穹。那些反射着粘腻光泽枝条偶尔会发出神经质颤抖,簌簌抖落酸雨般粘液。
这是种超出人认知,污秽与迷人并存、恢弘而又恐怖画面。
重六仰头望着,便觉得那巨物气息如山峦崩殂般倾轧下来,摄住他全部神志。
他血液中似乎忽然涌进数不清毛刺,在他皮肤下躁动着,像是要爆发出来样。种古怪,仿佛埋藏在头脑深处熟悉感,令他无比困惑。
直到只手扶在他后腰上,将他从那奇异精神状态中拉出来,落回地面上。
重六惊魂未定地看着掌柜关切双眼,“东家……这是们槐树?”
“嗯,这是它真正样子。”祝鹤澜抬起头,用种欣慰甚至骄傲表情仰望着那粘腻骇人巨树,“它今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你能知道它心情怎样?”
掌柜稀松平常地耸下肩膀,“是手养大,当然知道。”
手……养大……
养多久能养到这大啊?!
重六站在原地,看着掌柜缓步走向巨树。那距离地面最近枝条忽然都舞动起来,如庞然手臂在掌柜周围翻飞,手舞足蹈般。
掌柜转过身,看着重六。那无数妖异枝条在他身后犹如缓缓绽开黑色恶之花。他问,”六儿,你害怕吗?“重六咽口唾沫,心虚地点下头。
他能感觉到,从那巨树身上漫溢而出饥饿。永远无法被填满黑洞般饥饿。
他也能感觉到,血和生命被吞噬、被腐蚀、被消化污秽气味。它在掌柜面前看起来是柔顺而没有攻击性,但是重六知道,在它眼中,自己不过是食物,还不够塞牙缝食物。
这东西……随便巴掌家就能将重六如苍蝇般拍扁在地上。人如蝼蚁,此时此景是再合适不过形容。
若不是手掌心有掌柜血写出印记,恐怕他已经变成地上滩血肉……
然而祝鹤澜却笑,“知道害怕就好,说明你头脑还算清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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