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除夕前夜,正值傍晚五六点,如果你是忘江人,抬头看看,有段淡橘色晚霞映照在西天角,再会儿等它黯下去,城市夜便降临。
万家灯火中,从某个窗户望进去,白丽华穿着围裙,正在白老头厨房张罗晚饭。勤劳人应该得到赞美,此处包括易童西和易禹非。瞧瞧,这两兄妹被使唤打下手,老大人,坐在旁边小板凳上摘菜,笨手笨脚,把扁豆丝弄得到处都是。
晚间新闻播放声从客厅传来,外公和大姨父在桌边下象棋,大姨出门买陈醋去。
今年三姨和乔默留在深圳,没有回来过年,家里少两个人,似乎有些许冷清,主要是三姨不在,大家少种严阵以待和提心吊胆情绪,虽说没法团圆,但好歹能过个踏实春节。
白丽华切好肉丝,面拿酱油拌匀,面不时撇向嘀嘀咕咕说话两兄妹,想问点儿什,但是欲言又止。
“妈,”扁豆摘完,易童西挺直背脊捶捶腰,问:“还有什要做吗?”
白丽华回过神,说:“看你电视去吧,摘个菜就把你累得腰酸背痛,真是没用。”
“就是,”易禹非哼笑:“她今年十八,总说什十八岁以后就老,也不知跟谁学这些蠢话。”
白丽华道:“要命,十八岁就老,那不成妖怪?”
正说着,大姨买醋回来,厨房太挤,兄妹俩被赶出去,白丽华看看时间,揭开煲汤锅盖,又把易禹非叫进来,让他盛几碗鸡汤端到客厅,让大家先垫垫肚子。
大姨望着外甥忙活背影,不禁叹道:“二妹,再过两年你就要享福,非非和西西那懂事,哪像们家乔默,过年也不晓得打个电话回来,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你以为他们兄妹很让人省心?”白丽华道:“孩子长大,渐渐就管不住,尤其是非非,别看他在家挺听话,但是男孩儿啊,有时候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该怎管才好。”
“怎?”
白丽华朝客厅张望眼,压低声音:“上个月,有天在家打扫卫生,收拾房间时候不小心在他衣服口袋里发现那个。”
大姨不解:“哪个?”
“啧,”白丽华皱眉,悄声说:“那个……避孕套。”
大姨愣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白丽华忙用胳膊怼她:“小声点儿!”
大姨忍俊不禁,连连点头:“好好好……哎哟,那有什大惊小怪,人家都几岁,们非非那帅,肯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谈恋爱很正常嘛。”
“可是……不管他几岁,在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啊,突然发现那个东西,真有点消化不……”白丽华撇撇嘴,自己也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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