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能引颈受戮,而如今两大世家早已七零八落,换他们成俎上鱼肉。
他确小看沈鸿。
这个念头在他念头里转又转,他几乎无悲无喜,只是想,他小看沈鸿。
他做到四十岁,在凌家扶持下才登上首辅之位,而沈鸿才二十几岁,背后没有世家帮扶,接着各路东风,因地制宜,制造出各种方便自己往上爬局面。
这样人,在上京哪里有对手。
白若先安慰小皇帝,嘱咐些话,让他以后好好,不要犯下错误,只要他不犯错,谁也不能拿他怎样。
小皇帝听得害怕,却也只能点头,眼泪已经要吓得往外面涌。
白若先同他辞别,自己先出皇城,静坐在马车上,在走出皇城那刻,揭开车帘看外面天空眼。
上京天永远是这样,淡蓝色低垂着,仿佛切都离自己很近,仿佛人变得无限大,伸手就能触碰到天,但在这里或几十年后可能才开始意识到,这是个错觉,个妄念。
“停车吧。”
白若先叫停车夫,自己走下车,路上有不少百姓都认得他,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是他之后,神色便怪异起来,在旁和身旁人议论着,伸手指指点点。
不过如今他没被定罪,也没人敢上前到他面前来就是。
白若先随意走到路边家甜水铺子里,他走进去,老板脸色僵硬下,但还是很快笑着道:“大人许久没来,今儿又是六个芝麻汤圆?”
白若先点点头。
老板汤圆是手搓,圆滚滚大个,个接个抛进热汤锅里,扑通扑通几声,六个汤圆已经落进去,大木盖子盖好,盖住锅水汽蒸腾。
这边支着布棚子,挡住阳光,加上背后建筑又有重荫凉笼罩,在这小棚子中坐着倒也惬意。
白若先看着这个小棚子,想起这个第次来上京时候,身上没有多少钱,不敢走进酒馆中,便在这路边小摊子里吃东西,他以为是面馆,但却没想到是卖汤圆,他是北方人,吃不惯这种黏糊糊甜叽叽东西,虽然味道好,但到底比不上碗阳春面叫人熨帖,三文钱就这六个汤圆,心里多少有点吃闷亏感觉。
老板或许是看出他没吃饱,后面又从锅里捞出三个大汤圆,说是送给他。
白若先直记得他好心,虽然他不喜欢吃,但最后好歹是吃饱。
那是他对上京最初记忆,处处都陌生,处处都充满让人不适应地方,他像是穿上双不合适鞋,但硬要走路想要磨到合脚。
那时候他多年轻,觉得自己能做到切事,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厉害人,直到不久前,他依然这觉得,可如今才肯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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