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刻,他就应该颜面尽失,狼狈至极。
所幸没有观众,他侥幸非常。
姜漾僵在原地,然后全身发抖。他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屏幕上显示的短讯内容,他压下呼吸,将通讯记录和短信都从陈木潮手机里删除,最后将号码拉黑,放下了手机。
十一点零五分,姜漾与姜哲驰的通话结束。
十一点三十九分,姜漾与陈木潮的通话结束。
与陈木潮的通话结束得突然,姜漾站在南海湾的沙滩上,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了,他还是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
过了很久,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将手臂放了下来,无力地垂在身侧。
路港在落下大雨后降温,南海湾的沙滩是黑的,海水也是黑的。
姜漾觉得神奇,蹲下身,试图伸手去碰自己所在的那一方沙石地。
沙石是冰凉的,有些湿润,姜漾的指尖没入半截,全身的温度好像都被漩涡一样的黑色抽去了。
在完全没入黑色的一瞬间,有人从后面很用力地扯住了他来路港时穿的那件羽绒服的后领,姜漾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陈木潮表情没什么变化,又拉着他往后走了几步,方停下来,淡漠地问他:“要跳海?”
姜漾回头看去,原本自己待的沙石地此刻已经被海水覆盖。
他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羽绒服泡水后变得很重,姜漾全身都湿透了,有水滴一滴一滴滑过下巴,很快地在地上又消失了。
但他的上半身实际上并没有碰到海水,他下巴上的水滴是从眼眶处引入的小型溪流。
“运气不错,”陈木潮轻声说,“晚上涨潮都能被你碰到了。”
晚上涨潮的情况不是没有,一切看引潮力的作用变化。陈木潮顿了顿又开口:“是个z.sha的好时机。”
“没有……”姜漾听到z.sha两个字下意识反驳,想说自己其实没有意识到涨潮,站在那里只是因为发呆太久。
陈木潮的裤子和鞋子也湿透了,他完整地看到溪流引入南海湾的过程,在风中站了会儿,却没觉得太冷。
姜漾神情木楞,眼泪却在不住地往下滑,很快整张脸都湿了。
良久,陈木潮求饶般地叹了口气,手掌覆在姜漾眼皮上,不大用心地擦拭那张俯视时小得可爱的脸。
姜漾拿了不敢开机的手机出门,夸张地换上了初到路港时穿的羽绒服,包括证件与那张陈木潮没要的银行卡,把陈木潮给他的东西全都留下,做出一副要凭空消失的样子。
他猜到姜漾想走,也大约明白他应该是受了外界坏消息的刺激,才一个人跑出来,只是决心还不够大,不管是跳海还是回深圳。
于是陈木潮告诉姜漾:“我不问,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姜漾贴着陈木潮的掌纹,闭上了眼睛,眼皮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