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推开梁长宁,他抹干净自己嘴唇,提溜着外袍站起来,又件件穿回他自己衣服。
“……真无情啊,闵大人。”梁长宁看着闵疏身上斑斑点点红痕,说:“身似水柔,心比铁硬。”
“心硬才好……王爷从前教导,说之所以百密疏,全是因为心软。吃堑长智,王爷该夸。”闵疏抬手挽起黑发,头也不回,“恩怨情仇,都是心软先输。”
梁长宁看着他穿衣服,半晌问:“情怨怎论,闵大人分得清吗?”
外头已经是天蒙蒙亮,落些露水,地板都是湿。
黄册查干净,不必再虚与委蛇。闵疏穿戴完毕,推开门往外走,他要回自己院子。昨夜忘关窗,大概今早露水湿气已经漫进去不少。
他不回答梁长宁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本就是无解。
梁长宁没跟着他出来,他们熬宿查黄册,都是靠着酽茶吊着。
闵疏路往外走,暮秋正巧端着东西过来:”欸,闵大人,不用早膳再走吗?”
闵疏摆摆手,低头撩开廊上竹帘穿过去。院子里摆着两盆铁杆海棠并盆茉莉,都是含苞待放样子,再往后瞧,还有盆翠绿罗汉松,都是自己从前养花。
闵疏忍不住驻足看会儿,昨夜起雾气,叶子上都是露水。闵疏俯身弯腰,想用袖子去擦,到底还是又缩回手。
这是长宁王府花。
闵疏总是养不好花,怕雨淋坏,怕太阳晒干,怕虫子咬死。小心翼翼大半年,还不如落到梁长宁手里,皮糙肉厚地养上三年都不死,花瓣在晨露里娇艳欲滴地抖擞开来。
闵疏不再看,他大步流星,步伐逐渐加快,最终变成奔跑。他大口喘气,心脏因为剧烈奔跑而急促跳动。
梁长宁说得对,是旧情还是旧怨,早就已经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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