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放开!”闵疏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放开……不要再这样……”
他已然溃不成声。
闵疏反抗实在强烈,梁长宁支起上半身,眯着眼睛威胁:“真是吃苦头也不长记性,要是你今天惹得不舒服,就派人把你娘接进来,叫她坐在帘子外看着!看看她儿子是怎在殿前承欢!”
承欢两个字是彻彻底底羞辱,闵疏面色难看,后槽牙死死咬紧。
他这话说得荒唐,闵疏却知道他真做得出来。
“你——!”闵疏面色铁青,喑哑地喊:“你卑鄙!”
“那又如何?”梁长宁无情地说:“你娘在手里,那就是拴住你狗链子。可恨这个道理还是文沉先明白,否则哪里有他什事?你已经百密疏叫捉住你娘,如今还不亡羊补牢,保住她这条命?”
“也就是好心好意放你条活路,否则你没死在张道手里,早晚也要死在后头,你以为查出你身份时候没想过杀你?!”梁长宁冷冰冰地看着他,恶声恶气地说:“你也就这两分姿色,离长宁王府,谁他妈关你死哪儿!小逼崽子真是白眼狼……”
僵持半晌,闵疏终于还是慢慢停止挣扎,绝望地闭上眼。
肉体煎熬和欢愉之后带来麻木钝痛,床榻摇晃带来轻微失重感,戏台上母亲曾对他说过话,以及耳边男人声音,这些都能把他逼疯。
闵疏恍惚间仿佛看到儿时自己,他看见自己穿着文画扇衣裙替她罚跪在花园石子路上,看到自己被文容压进隆冬冰湖里,看到受尽凌辱缠绵于病榻母亲。
他还想起躲在茂广林窗下偷听他读书那些日子,他声音苍老厚重又抑扬顿挫,私塾里零散学子跟着他语调朗朗扬声,窗外梧桐树上蝉发出悠悠长鸣。
可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那些自欺欺人日子终于也都过去。
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偏偏把买卖当真。明明做不到落子无悔,却又无路可退。
他想过很多次,如果他不是私生子,如果他只是个寻常百姓家孩子就好。
或者他那天没有站在茂广林窗台下听他读书,他没有被文沉抱起来看那把海宴剑,如果他没有跟在梁长宁身后那多年……如果,他想过很多次。
如果他没有遇见梁长宁就好。
他已经泪流满面。
“不要哭。”梁长宁擦去他眼泪,把他眼角磨得通红,说,“跟着,不算委屈你。”
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放闵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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