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轻咳两声,糊弄了一句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用余光偶尔瞟一眼他。
回想起当时把人调来殿内,除了是不忍看他小小年纪就要干那些脏累活儿,被人挑着点错一罚就是一天外,更多的还是觉着他与自己年岁相仿,闲来无事还能陪自己解个闷。
谁料这人竟是个闷性子。
你要说他呆,他又懂得如何对人好。可要说他不呆,他又不愿言语,说什么便做什么,多一句异议都没有。
云尘揉了揉眼睛,本想从食盒里挑些喜欢的糕点吃,打开一看全是自己喜欢的,便随意拿了一块掰着吃。
默了许久,他才又问道:“小呆子,你平日也都得等我睡了才能回去歇息吗?”
楚樽行“嗯”了声。
“公公刚刚才跟我说的,那我以后就早些歇息。”云尘从榻上抱来一个软枕垫在脸下,打了个哈欠,“我就躺一小会儿,你要记着叫我起来,不然抄不完明日又要挨太傅骂了。”
“是。”楚樽行将烛火剪断,只留了丁点余光照亮纸上的一小片区域,“殿下睡吧。”
云尘抄了小半个晚上,早就累得头晕眼花,趴下去没多一阵功夫便熟睡过去。
楚樽行将他手上没吃完的糕点取出来,拿了条毯子轻轻披在他身上。
他说话倒也算数,叫是叫了,只是等云尘舒缓着手臂准备接过笔抄书时,才发现外头早就天亮了。
“你怎么不喊我!”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着急忙慌地就要去翻桌上的纸,拿到手上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竟都写满了字。
自己翻给楚樽行看的页数,他一字不落地全都抄了上去。
“昨夜喊了殿下几声,见您没醒便没再喊了。”
楚樽行将纸张归整好递了过去,实则他昨夜见云尘睡得安稳,压根没出过声也不曾点灯。紧赶慢赶地抄完,正好能赶上时辰叫他起来。
云尘留意到他眼底熬红的血丝,不知为何顿时就有些后悔昨日要找他替自己抄。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大几十页,不用看都知道定是喊自己醒来前才刚勉强抄完。
“你别去外面站着了,就在殿里找个地方歇息。我待会儿去跟公公说一声,不会有人进来吵你的。”云尘拖了把软凳给他,怕他不肯,又稍带命令道,“不得抗命。”
他说完便换了身衣裳,迈着快步匆匆往外跑去。
太傅授课向来都是两个时辰整,可今日却是多等了大半天都不见人回来。楚樽行将殿内打扫整洁后便想出去看看,推开门刚好撞上云尘一脸沮丧地垂头进来。
“殿下怎么了?”楚樽行见他这样也面露担忧,温了杯水递给他。
云尘没接,摊出手掌摇了摇头,掌心上红彤彤的一片,是被戒尺抽打留下的痕迹。
楚樽行顿时意识到什么,连忙屈膝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