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县的百姓一个交代,相应的也是给未来上任的新官一个下马威。
他一早便知道那撞死在宫里的疯癫老人是吴婆婆的丈夫,在楚樽行昏睡那阵,他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事转告了吴婆婆。
倘若在此时再将翠儿交给吴婆婆,刚经历了丧夫之痛,转头又亲眼看见自己女儿被人残害至此,对于一个妇人而言,其程度不亚于剜心。
楚樽行见他神色黯然,下意识地想抬手拉他,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手生硬地收了回来:“……吴婆婆一直以来都想接翠儿回家,哪怕只剩了一块骨头,也还是交给她的好。那日在破庙,她祈福时说的是愿翠儿魂归顺安,想必早就清楚翠儿的处境了。”
云尘不轻不重地应了声,派人将翠儿的尸骨挪出来好生安置着,又命人将刘娥同那几个伙夫一道看住。
妥当吩咐完各项事务后,他才跨过门栏离开了这间至今仍充斥着渗人清香的房间。
迎面撞上外边势头正盛的暖阳,云尘融在光影中,头一次觉得阳光出奇的刺眼。
屋内屋外,一边阴冷一边融亮,无一不讽刺着这隐藏于地界富饶优渥的南水县下,一座惊世骇俗的人间地狱。
南水县有一个廖秋,可别的地方却不知还有多少个廖秋。一辈子坏事做尽,最后却依旧能善始善终的也大有人在。
可这些人又如何抓得完?
楚樽行无言地侧身替他挡住光线,静静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