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议和?”
仁帝抬起眼眸:“正是。”
贺雁来笑:“好事。兰罗这般,定也有臣服之意,皇帝此后,也可高枕无忧。兰罗虽是初来乍到游牧部落,咱们也不能轻慢他们,议和事要细细商谈,和亲人选更要慎重抉择。”
他提到和亲,仁帝心中便有数。
他望着眼前这个担风袖月年轻人,目光中突然落些不忍。
可若不是贺雁来,还有谁能往、还有谁愿往?
“臣愿往。”
三个字,掷地有声,却能引争论喧天。
两人皆坐着,仁帝在上,贺雁来在下。面前这个不良于行少年是那样温和地笑着,眼中却流转过坚毅色彩。
“臣愿往。”
贺雁来又重复遍。
无需再多言,尽在不言中。
——
京都就是爱下雪。
明尘寻到贺雁来时候,后者正坐在代步车上,拿枯叶枝在雪地上练字。
他以前是坐不住,最讨厌背书和写字,常常要贺夫人来抓他,才能安分地写上会儿。贺老爷常说他屁股上生刺,半柱香时间都坐不得,字写得还不如鸡啄米。现在竟也已沉得下心去练字。
雪中,身青衣男子从背影看去,竟是有些说不出孤寂。就好似这天地辽阔,大道青天,他独不得出。贺雁来被困在这樊笼里,家族强加给他责任锻造成坚硬枷锁,让他无处可逃;“忠肝义胆”这四个字像道符咒,桎楛着,束缚着,不能逃,不能逃,逃便是深渊在侧,万劫不复。
明尘时竟有些失语。
回过神时,贺雁来已然发现他,转过头唤声:“明尘?”
他这才想起此行目。
“朝廷上下都在说,皇帝让您去和亲。”明尘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已经是如此沙哑干涩,个个字如砂纸摩擦般,都不似自己声音。
贺雁来像是才想起来似,“啊”声,点点头:“确有此事。”
明尘时语塞,顿会儿,犹豫着说:“已经让虎子备好快马,如果”
“明尘啊,你看这雪。”
贺雁来将冰凉指尖插进雪堆里,再拿出来时已经冻得通红,可他浑不在意,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怀念过去和将士们雪地里打伏击畅快得意:“跟兰罗打仗时,你多在营中殿后,自是没看过。”
“兰罗雪,下起来能有三天三夜;最凶猛地方,雪能堆到膝盖上面。夜里听着北风哭嚎,莽荒苍凉,天地间似乎只有你个人还有心跳。”他顿顿,像是在回忆,又道,“那里旷野望无际,草长得连天,策马奔腾时是那般自由恣意,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呼吸急促。”
那种自由,那种辽阔
“那时便想,若是铁蹄真践踏这片有灵性土地,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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