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压着心里涌现出、源源不断、仅针对自己怨气和愤怒,长舒口气。
失控,又是失控。
这个瞬间,凌存恍惚地想起自己最开始讨厌温演理由——
这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诱导他失控。
小时候,凌存脾气就很刺儿。
在凌峰去世之前,因为有父亲压制,凌存还算收敛。
在孩子集群里,他虽然性格霸道,但仍能算在普通人情绪范畴里。
父亲去世之后,孩子间难免有些不服气他,会以此作为武器攻击他,说他是没爸爸野孩子。
为防御——或者说,为更好地实现反击,凌存不得不调动全身攻击性去硬气回应这样挑衅自己孩子。
温演是解事情切原委。
凌存敏感地察觉到,这个默不作声、总是以崇拜眼光看待自己小跟班,其实对他情绪洞察得异常清晰。
可是,温演在意识到凌存当时处于几乎可以被称作是「应激状态」境地后,却在不断放任凌存情绪扩张、恶化。
恐慌和愤怒情感,如同气球般不断膨胀。
直到现在为止,凌存都不知道自己情绪气球究竟何时会破、会因为什而破。
或许它大到能够彻底藏污纳垢,永生永世都不会爆炸。
但也有可能,就在他无法预测下秒,气球会毫无征兆地爆炸。
温演用他无声无息纵容和关怀,伙同他温柔却如同深渊眼神和笑意,彻底拔掉凌存感知边缘阀门。
无法预知未来走向这件事情本身,构成凌存对温演本人产生恐慌感、焦躁感和应激行为基石。
所以,他才会总是表现得那别扭。
……他大概不是故意。
如果是故意为之话,那眼前这个以热烈爱意之眼注视着自己人,简直如同包裹在人皮之下怪物般可怖。
“……小存?”
温演关切地看着他,迅速起身,走到他身边,不忘给他披上晾干外套。
“你消消气——”
“没生气。”凌存攥着风筝,下意识躲开温演视线,“外面雨小,去试试看能不能拨出电话。你就在这里坐着吧,火还能烧阵子,暖和。”
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凌存把风筝丢进温演怀里,拿着手机匆匆地跑向外面小平台。
温演默默穿上自己衣服。
浸湿衣服被火烘干之后,质地变得更加粗糙坚硬,像是老人手指上皮肤触感。
仿佛水从纤维里脱出瞬间,也带走衣服部分寿命般。
他指尖停留在紧紧扣在自己脖子上、那个原属于凌存choker上。
下下摩挲着,好像希望它像菟丝子般生根发芽,纠缠着长进自己血肉中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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