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房前的树后盯着那条缝隙朝里头看去,黑漆漆的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清,但里头静得很,又细听了阵,才分辨出里面有浅浅的,均匀的酣睡声。
到了这份儿上,必须是孤注一掷了,燕意欢咬紧了后槽牙,将门再缓缓地推开了些,终是进了这间让他惧怕却又义无反顾的屋子。
双目早已适应了黑暗,燕意欢猫着腰,踮着脚,直去了床头附近,见那件外袍挂在椅背之上,摸过去便轻易地就发现了叠起来的布防图。
燕意欢的脑袋在这一瞬间嗡了一下,指尖颤颤巍巍的直发麻,心头也泛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他僵直着身体,朝李玄璟处看了眼,见他仍在熟睡之中,心才稍微放下来些,用两只手指捏住图就打算往怀里放,心中盘算着等会儿是拿火烧了,还是拿水泡了。
可就在这时,燕意欢的余光瞥见旁边桌上摊放笔墨,还有一封似乎写了一半的书信。
刹那间一个念头在此时闯入了他脑中。
若是直接毁掉那定会大乱,他们也会加以戒备,但若只是改掉几笔,就能稳住秦王,他再伺机将真相告知父兄,应该能劝得他们悬崖勒马。
心思是乱七八糟,手上却是不敢有片刻停留,布防图太大,燕意欢也不敢全部摊开,只打开了一个角后执笔沾墨,借用极为微弱的光线辨别出一些字迹,笔尖在上方顿了顿,然而就在此刻,燕意欢心头猛然一跳,脊背霎时间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过分的紧张让他太过专注,根本没注意到何时那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燕意欢没有回头,背后抵着的尖锐感让他缓缓地将笔放下,可不知为何此刻他反倒平静了许多,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果然是不太适合做这些事。”
“意欢。”背后的剑又近了分毫,“你果然心已向着李玄明。”
李玄璟说着看了眼被摊开的布防图,上面已然滴上了几滴墨渍,心中不由地暗忖,如若燕意欢并非真心为他盗图,那为何不在取图之时就篡改,抑或这图本就是假的,那他又为何在此刻冒险前来毁图。
夏日里的衣料本就单薄,剑尖的抵在肌肤上的刺痛感尤为清晰,自己大约是活不过今晚了,燕意欢心下一片凄然,竟惊觉自己最大的遗憾却没能与皇上将这误会解开。
“对,我就不屑于你这种逆臣贼子为伍!”反正也死定了,燕意欢索性破罐破摔,“还不是你与明彰合谋把我迷晕,将这图栽赃在了我身上,我定是有多远离多远,绝不与你相谋!”
此言一出李玄璟先是讶然,原来他竟是被明彰给迷晕坑来的,而后一直强压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将剑掷在地上,哐的一声在这寂夜之中显得尤为响亮。
门外这时传来动静,只听一人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