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了宣教,还是有人在隐秘的角落偷偷的放炮燃鞭、除岁迎新,驱赶邪瘟病疫,祈求平安遂意。
“不去管管吗,宋主任?”秦见吊儿郎当的问道,口边的白雾看着都带着几分挑衅。
宋城南白了他一眼:“让我喘口气吧,年前忙的脚不沾地。”他从兜里掏出烟盒,举到嘴边用牙齿衔了一根出来。带着手套滚轮打火机不好拨动,火星子窜了两下之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了过去。
秦见脱了手套,拇指一动一簇莹蓝色的火苗跳动而起,在深暗的寒夜中破出一个温暖的小洞,就好像在无望的人生中撒下一点点希冀。
宋城南看了一眼秦见才低头点了烟,深吸了一口之后,问道:“今年手上的冻疮犯了吗?”
秦见戴上手套,目光却一直在打火机上,那小小的希冀终究还是灭了,就像他的感情,也曾有片刻的欢愉,但哪抵得过漫长苦涩的求而不得。
情绪不高,少年不经意的回道:“犯了,年年都犯,也习惯了。”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步的距离,走在大年夜的深巷之中。平日里巷子僻静,夜里更是无人。但今夜不同,不少穿得像个球一样的孩子手里举着红灯或是小鞭跑跑闹闹,咯咯的笑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让不近人情的寒夜在此时都温柔了几分。
巷子的尽头一转,便到了一条背街,含着烟的宋城南“唔”了一声,抬着夹烟的手指了指一处房子,他吐了烟说道:“这就是那个理发店吧?你把我当羊宰的地方。”
理发店的缺德营生早已不干,据说秦见与黄毛、酒糟鼻拆伙的半年后,两个人就被人举报进了笆篱子。
如今,这处民房已经改成了一家小餐馆,依旧低矮破旧没有牌匾,只在门前挂了一个酒旗,风蚀雨打已经脏乎乎一团。
滞了一层油污的窗子此时亮着灯,里面飘出饭菜的香味。
“别说,我对这里还挺有感情的。”宋城南将烟头掷在雪地上踩灭,“若不是着了你的道,跟你来了这里,我也认识不了你这个崽子。”
他笑了一下,脸上依稀有些兴奋:“不知大年夜这里还营不营业?”他猫着腰向窗户里瞅瞅,“若是营业,咱爷俩哥俩可以重游一番旧地。”
十分钟后,最普通的长条桌子上已经放了一盘下酒菜。红衣白肚——花生米。
老板是个六旬开外的老人,不知是何原因,大年夜独自守着一间清冷的屋子。
世上的幸福雷同,不幸却各有不同。秦见和宋城南都划分不到前者之中,作为后者,他们都不愿窥探他人的不幸。
宋城南没有点菜,让老板随便弄两个下酒即可。酒要的是散装老白干,他与秦见一人一杯。
“你怎么从不管我抽烟喝酒?”秦见在玻璃上用手印了一个小猫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