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一句句的说,“生离死别是很正常的。”
可真的是正常的吗?
她很痛,痛的日夜睡不着觉,可她不能说,只能用微笑来伪装一切。
琴声在嘶吼,在咆哮。
紧接着,她的鼻子开始流血,一滴滴落在白色的琴键上,她的力气渐渐消失,琴声越来越小。
江逸叙再也忍不下去,他冲上台去拽住贺从宜,“阿喃别弹了,别弹了,求你别弹了。”
贺从宜被他搂在怀里,只能不断的收紧拥抱,去感受他的心跳。
“阿叙,我真的好痛,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真的很想活下去,我想看小词成家立业,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去做手术,一定会成功的,老天一定会保佑你平安的。”江逸叙抱她起来。
“你答应了会等小词回来过年的,你不可以骗他的,他会生气的,会恨你一辈子的。”
“不止是他,我也会恨你的,阿喃,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抛下我,我只有你了。”
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是贺从宜给了他一个家,而现在,所有的幸福都会消失。
要他怎么办。
“对不起”
她真的没有力气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阿叙,我是不是……再也不会痛了”
贺从宜的手渐渐垂下去,一代钢琴天后在最后的告别音乐会上,曲子谈到一半时,彻底陨落-
江彦词赶到机场的时候,那一航班早就飞走了,云昌一中的也说她早就办理了转校。
忽然之间,天空开始飘雪。
江彦词意识到不对劲,他匆匆赶回去。
回来的路上,天空中的飘雪渐渐大了起来,好像是感应一般,江彦词觉得心脏开始抽痛。
“司机,麻烦在开快点好吗?”
雪天路滑,即便江彦词再催,司机也不敢加速。
下车时,心脏钝痛的感觉愈发强烈,他跑向贺从宜的病房。
看见了被推出来的妈妈。
那一刻,他的世界正在极速崩塌,所有人再次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他像是个可怜虫。
医院走廊全是压抑的哭声,沈佩,沈奶奶,沈屿思,贺雨霄,江逸叙,谢秦羽
贺从宜即便去世的时候也是保持着微笑,她穿着浅蓝色的晚礼服,皮肤苍白到可以看到血管分布。
他们说她是在弹钢琴的时候走的。
江彦词丧失了语言系统,巨大的悲痛占据着大脑,他跪坐在推车边上,连哭都哭不来。
他不敢相信,明明在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说会等他回来的。
为什么。
江彦词指尖触碰白布,声音嘶哑。
“你骗我。”
“你说好了会等我回来的。”
“妈妈是骗子。”
没有人回答他。
那个本该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