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排,不会儿就没脚踝。
车夫淌着水奔跑,比平日里艰难许多,但他目光依旧炯炯地盯着前方,神色是喜悦。
后面这个奇怪客人怕他撂摊子不干,主动加五块大洋,比平日里拉晚上挣得还多。
车后翻出两道白浪,由窄到宽扑向两侧,出城门又走约百米,石板路渐渐变成石子路,左右颠簸,渐渐停下。
大雨哗哗地下,就连身上蓑衣都快顶不住,车夫犹豫地停下,转身道,
“先生,再往前就是土路,若不下雨还能走走,可现在已经成黄泥汤,不是不送你,是真走不。”
车夫只能瞧见双脚,软底布鞋已沾湿圈,再想想之人有气无力模样和身病服,他没法把人就放在这儿。
“先生,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下这大雨要不还是回去先找个避雨地方。”车夫咬咬牙,“要不退两块钱,还拉你回去。”
“不用。”声音自车篷里传出,有些发抖,好似是冻,“就在这儿下。”
“哎呀这怎行!”眼见着车上人要下来,车夫慌忙阻止,“这雨这大,你衣服单薄得很,哎呀不行不行。”
话音刚落,两道强光自远处摇摇晃晃而来,横扫过停驻黄包车,也将那双沾湿布鞋扫亮瞬。
车中人好似骤然被电流击中,只见他重重地喘息着,慌忙从口袋里抓把大洋放在车座上,低声急促道,
“钱给你,别说见过!”
“先生!”
白静秋猛地掀开车篷,急箭般雨点瞬间将单薄病服浇透,紧紧贴在身上。
可他什都顾不得,白静秋脚踩进如黄汤泥水里,不顾车夫叫喊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朝哪里奔跑,他只知道许言礼找来,哪怕前面是悬崖他也要跳下去。
这天里雨水是冰冷彻骨,密密匝匝地扑在口鼻上,连最简单呼吸都成为件极为艰难事。
他跑着,直到车灯已经将他笼罩,直到哗哗雨声也遮不住汽车轰鸣,他仍在跑着,哪怕看起来如同在原地挣扎。
“白静秋!”
“白静秋!!”
隐隐呼喊,明明还有些远,却好像在背后炸开般,惊得白静秋脚踩空跌入泥水,惊慌失措之下,口鼻都吸进脏水。
鼻腔里瞬间如同火燎,他奋力地想爬起来,可身下软烂泥浆好似把他牢牢吸住,直到力竭。
“白静秋!”
这下是当真在耳边,白静秋痛苦地闭上双眼,下秒被同样跌倒许言礼紧握住手臂,“你为什要跑!”
嘶吼震动在耳膜上,手臂上五指几乎完全深陷,可白静秋却好似没感觉般仍闭着双眼,颤抖着双唇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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