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将手帕叠好放进口袋,从灵台旁取过手杖,伴着“笃笃”声,坐在沙发上,这会儿,明昭父母俩也从楼上下来,蹲在奶奶身前。
“睡午觉醒过来,总觉得老头子还在旁边。”奶奶将眼睛取下,用衣角擦擦又戴上,“他都走两个月,还觉得他在身边。”
爷爷是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去世,又是高龄,算是喜丧。
后辈们难过阵后,个两个都从失去父亲或者爷爷中走出来。
但奶奶没有,她看向那张爷爷笑着照片,眼神里满是无助与眷恋。
不合时宜,明暄从奶奶看向照片眼睛里看到当年自己。
他也有过很长段时间总觉得祁随之还在身边日子。
那是最美好、让人想要回去日子。
过很长时间,奶奶看着爷爷照片很轻地笑笑,看向面前自己小儿子和儿媳,缓缓开口道。
“送去养老院吧,你们都别为耽误自己工作,也不想待在这里,房子如果要卖……分给那份也给暄暄。”
空荡荡屋子里,没有人回话,明昭母亲给明昭个眼色,明暄和明昭左右搀着她回房间休息。
明暄坐在沙发上,撇着头看窗外衰败花园。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冷冷清清,没有人说话。
“这两天把你们奶奶接到那边去,再请个人负责照顾她。”明昭父亲开口道,“暄暄你和小昭不用管,逢年过节来这看看奶奶。”
明暄很轻地点点头。
“小昭下周回加州,和他妈给奶奶弄好手续也差不多要回去。”他继续开口道,“你要在国内呆着还是回西雅图?呆在国内话这栋房就不卖,你就住这吧。”
明暄睫毛在空中轻轻颤抖:“不留吧,回西雅图。”
“都不会再回来,那就让小昭处理这个房吧。”明昭母亲说,“卖钱和你叔都不要,你们两个人人半。”
明昭父母是在五天后带着奶奶登上越洋飞机,时间,硕大别墅内只剩下明暄和明昭两个人。
“你机票买吗?”明昭蹲在阳台抽烟,偏过头看到明暄走过来动静时,往旁边挪挪,给他留个空。
明暄走到他身边蹲下,取过他放在脚边烟盒抽根点上:“还没,跟你也不顺路啊。”
明昭看着他,抬手搓搓他脑袋,“少抽点。”
明暄点头,却没停下抽烟动作:“哥,就去S市两天。”
“嗯?”
“见到祁随之。”
眼睛有点酸,明暄眯着眼抬起头,眨眨眼睛。
“他说,别再见。”
短短六个字,明暄声音染上浓重哭腔。
“他恨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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