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除夕之前要扫晦气，姑妈拿着笤帚要把段女士扫地出门
时候，段女士恼羞成怒，她扯住笤帚，面目可憎破口大骂：“段明风就是最大晦气！他是扫把星，到哪里都家宅不宁，不是哑巴
？这是现世报。”
姑妈气得扔笤帚，上去拽住她领子就是
巴掌，这掌清脆无比，段女士大概没想到看起来文弱病态女人力气那大，愣是被打懵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段女士体态明显比姑妈壮得多，把将姑妈推倒在地，姑妈像是发病样“啊啊”叫唤着，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像只战斗母狮子样又扑过去打段女士，她情绪失控，扯住段女士头发死命往下拽，另手掐住她脖子，气盛之下眼泪扑漱漱直往下滚，吼道：“你欺负
儿子，杀你——”
两个老人家又气又急，面嚷嚷面跺脚，奶奶试图上来拉姑妈，差点摔跤，知道她高血压，吓得赶忙把她扶开，让爷爷拉着她，不要过去。
爷爷两手打颤，他年轻时身强力壮，说不二，这会儿却垂垂老矣，无能为力，辈子也没如此无用过，急切把拐棍塞给：“你快去！把她赶出去！”
焦头烂额，叮嘱他们千万别靠近。却是拉开姑妈，段女士又上来，推开段女士，姑妈又不撒手，夹在中间挨好几下。
段明风听见动静从楼上飞奔下来，手里拿着张纸，看见段女士和姑妈打得披头散发，却是愣在那儿。
段女士说：“有娘生没娘养杂种，你自己没爹吗？上赶着认王守中当爹…养你这多年，你不说报答，还抢他遗产，你配吗？”
这些话不堪入耳，姑妈死死掐着段女士脖子，嘴里只嚷嚷着“杀你”，大声喊他：“快过来帮忙！”
段明风猛哆嗦，冲过来抱住姑妈，硬是把她扯开，姑妈放声大哭，呜呜咽咽说：“你不要听她放诌屁。”
段明风像抱着个受委屈小姑娘那样轻轻拍着她背，脸上甚至带着丝安慰笑意，云淡风轻，好似真没听见她话，姑妈埋头痛哭，段明风强颜欢笑再也崩不住，他咬着牙厌憎把纸往段女士身上重重甩，朝门外指。
段女士身红色呢子大衣已经扯得变形，高跟鞋也掉只，手忙脚乱从地上捡起纸，把全部字看清，狂喜爬起来，这笔遗产究竟价值几何并不清楚，想连段明风也不清楚。
段女士面容扭曲样子丑陋至极，她走，段明风看着她背影眼神就好像送走个瘟神，这多年他小心谨慎和养母相处，早已经精疲力竭，颓唐泄口气。
恶语伤人六月寒，就算段明风再怎努力表现得不在意，眼神骗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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