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胥病情好转,终于清醒时,是方先野去世后第三天。
段胥睁着眼睛望会儿屋顶,便感觉到自己手抓着另只柔软手,十指相扣。还未及反应,那握住他手手动动,他便被抱住。
伏在他身上姑娘身上被房间炉火熏得温热,收着力气不敢压住他,抱着他手臂却很紧。她向不太会控制力气,如今却已经能做得这样恰如其分。
段胥抬起另只手拍拍她后背,轻声道:“没事,感觉好多,好像睡很长觉似。”
“什没事,你差点死。”贺思慕低声说。
她这段时间除处理鬼域事情,照看段胥,便就是同禾枷风夷起到处找灵药。每每找到药都被治疗段胥天同星君挡回去,说不是好药就能随便用。
她活这多年,头次知道什叫做病急乱投医。
她有时牵着他手和他十指相扣。她想如他所愿,十指连心,他手里握着她心脏,或许便不舍得撒手人寰。
站在边天同星君长长地松口气,他低声说:“鬼王殿下,还请借步说话。”
贺思慕拍拍段胥后背,放开他道:“你先躺好。”
段胥乖乖地点头。
贺思慕便转身和天同星君离开房间,正遇上红着眼睛跑进来段静元,段静元颤着声音道:“哥醒吗?”
贺思慕点点头,她便抹着眼泪跑进屋里,天同星君转身把门关好,又往旁边走几步然后转过身来看向贺思慕。
天同星君乃是星卿宫里甲等星君,主福,是这世上修为最高凡人之。他有年轻而温和面容,长叹声道:“殿下,已尽力调养并给他祝符。只是他阳气损耗太过,身体底子也折腾坏,……只能尽力而为。”
贺思慕低下眼眸,她开门见山道:“他还有多久?”
“如果好好休息话,大概能有十年左右。”天同星君斟酌着说道。
“他若能好好休息,就不是段胥。”贺思慕苦笑。
“若还是这般折腾,纵使身负祝符,加上全力调养,他……也不过两年。”
贺思慕沉默片刻,抬眸望去,晴日里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雪。细细雪花在阳光里慢悠悠地落下来,晶莹透亮,如同琉璃世界般,落在地上便化成水。
她第二次见到段胥时候,在凉州也下这样场雪。那时候沉英也还只是个心想要吃饭孩子,她搂着沉英,段胥把帷帽按在她头上,她从纱帘缝隙里看着他背影,轻快而挺拔。
晴日白雪,世上少年。
而晴日里白雪,突然而至,落地便化为水,短暂如梦境。
“好,知道。日后还要劳烦星君。”贺思慕听见自己声音,平静而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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