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慕并不应答——便是她应答他也听不见。她想想索性在地上那片月光隔窗落下明亮方格中坐下,帷帽珠帘垂到地上盖住她整个身体,她抬头瞧着坐在床上段胥。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到这里来。她只是被鬾鬼殿主几句话勾起对过往回忆,时之间觉得怅然,漫无目地走半天,回过神来便已经在这里。
“你喜欢什?”
她想起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贺礼,便这样问道。隔着隐匿声音法咒,这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段胥同她般盘腿坐着,手撑着脸侧,目光落在遥远地方,眼眸安静地眨着。
“殿下,喜欢你。”他突然这样说,仿佛接上她问题。
贺思慕皱皱眉,道:“这个不行。”
段胥撑着头看着安静无人唯有月光清幽房间,轻轻笑起来。他自顾自地说道:“有件事让很在意,你从来不问为什喜欢你。你不问,那应该就是因为喜欢你人太多,你习以为常,所以对喜欢你理由并不好奇罢。”
贺思慕静默无声地看着他,他身上那些鲜明特征,所谓热烈勇敢,赤诚疯狂此刻在夜色里沉静如水,好像所有心绪都化为方清澈池塘。
他低声地,仿佛控诉又仿佛玩笑般地说道:“你引诱。”
贺思慕挑挑眉毛。
“你以冷硬外表下温柔,万鬼之上孤寂,和对于世间爱意引诱于。而心甘情愿,就此上钩。”
他低着下巴抬起眼睛看她,从这样角度看他上目线清晰而锋利,眼眸莹莹发亮,异常专注。贺思慕时怔住,仿佛被他目光所俘获。
段胥俯下身去,轻轻地说:“你会想念吗?”
“从离开玉周城到现在,总是很想你,每天每件事情都能想到你。”
“在街上遇见你时候,你问是谁。那时候虽然知道你是在装傻,却想到或许有天你会真这样,忘记名字,忘记样子,忘记。那时候应该也早就化为尘土,没有机会拉住你再把自己介绍给你。”
“想这真是不公平啊,你定是很少想念所以才会轻易地遗忘。如果你也像想你这般想,至少也能记百年罢。”
他以种很轻松语气说着,仿佛只是在开玩笑,目光落在贺思慕身前石砖上。其实他们距离很近,近到她伸出手去就能碰到他俯下脸侧。
仿佛受某种蛊惑,贺思慕抬起手穿过那绯红珠帘,朝段胥伸过去,直到她指尖穿过他脸颊。她怔怔,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无法触碰到他魂魄虚体。
他抬起双明亮眼睛,认真地问:“思慕,你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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