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大军归南都。
段胥是在大军到达南都前三天与他们汇合,当时下场初夏大雨,官道边青草茂盛也染泥泞,他就撑着伞在雨里等着,待看见秦焕达驾马带着浩浩荡荡队伍而来时,便扬起伞边。
秦焕达看见年轻人明亮又暗含着丝萧瑟眼睛,身上有些说不出来阴郁气氛。不过转瞬功夫段胥就笑眼弯弯,将阴暗之气扫而光。
他行礼道:“秦帅,回来。”
秦帅冷然看着他,若不是段胥身世显赫又履历大功,哪能如此不顾军纪,消失许久现在才回来。他不欲多说,只点点头示意他知道。大雨渐止,段胥收伞悠然地走到军队之后,秦焕达便听见踏白和成捷两军士兵们发出欢呼,道将军回来。
踏白便不说,成捷军在段胥手上也不过两三个月时间,俨然已经变成段胥亲军,对他服服帖帖。
秦焕达回头看眼,他副将说道:“段将军此人……”
他没说下去,但是秦焕达知道。
此人是奇才,终有天会成为大患。
孟晚看见段胥归来不禁喜出望外,但是她紧接着就注意到段胥气色不太好,仿佛是大病初愈模样。她不禁想起传说中那些恶鬼勾魂索命故事,暗暗忧心起来。段胥这次说自己去找江湖中朋友,下子消失个月,她直觉他是去找十七。
那恶鬼十七虽然看起来也不像是多坏样子,但毕竟是妨害人阴邪,若是害段胥该怎办?
正在孟晚欲言又止时候,薛沉英路奔过来攥住段胥衣角,眼睛亮晶晶地仰头道:“三哥,小……十七姐姐呢?她没跟你起回来吗?”
孟晚于是装作不在意地观察起段胥神情来,只见段胥低眸瞬,继而抬眸又笑起来,他神色有些疲惫,但是看起来仍然是明朗。
“她回家。”段胥简短地回答道,他蹲下来揪揪沉英脸庞,说道:“也要回家,沉英,们起回家罢。”
孟晚松口气,但看着段胥苍白脸色,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
南都欢迎王师凯旋庆祝仪式非常盛大,段胥骑着马在百姓们欢呼声中,鼓乐声中走过,满街都是喜悦氛围。大梁富足安定,南都更是整个大梁最繁华富庶之地,举目望去皆是精致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看就是个金银财宝堆出来太平盛世。
半壁江山太平盛世。
段胥微微眯起眼睛,但仍然适时地露出愉快笑容。
当他在段府之前下马将马匹交给仆人时,看着这高大府门和两边石麒麟,听着仆人高呼三少爷回来,竟觉得大半年不见有些恍如隔世。沉英死死地拽住他衣角,段胥低头看向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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