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地笑,“跟着能有什好下场?个臭流氓,吃上顿没下顿,有今天没明天,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砍死要不然又去蹲大牢,还就奇怪,明明这事儿你是占便宜那个,怎到头反而还对兴师问罪来?要点脸吧,少爷,该兴师问罪是齐家那个!”
长久沉默中,齐向然视线往下,落到倪辉把玩着烟手上,就是这样双手,粗糙、干瘪、平平无奇,却沾过黑与白,搅浑善和恶,甚至改变几个家庭和两个孩子命运走向。也同样是这双手,在自己最迷茫无助恼困时候,毛毛躁躁蛇口佛心把自己接住,给自己个不像样家。
倪辉说得对,纵使他换孩子这个行为有千般不对,但齐向然没有资格跳出来指责他,因为他是这个错综复杂故事里,唯个既得利益者。
齐向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哟,这就走啦?不再坐坐?”
齐向然顿住脚步,回头见到倪辉脸病容,眯着眼认真看他,像在透过他,看逝去旧人旧时光。
似乎明白倪辉这个目光含义,想想,齐向然问:“之前怎问你都不说,今天怎全抖落?”
倪辉把那支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烟往地上弹:“你就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虽然是个王八蛋,但这多年你也没求过什,就这个心愿,还不帮你完成?”他冲齐向然淡笑下,枯槁脸像忽然有光彩,“就说你来得早点,该等临死之前再来,说不定还能看你掉两滴猫尿,听你叫声好听。”
齐向然心中涌起种难以言喻滋味,那方寸阳光不知何时移位置,离倪辉越来越远,把他撂到昏暗角落,让阴影网样密密实实裹住他、吞噬他,认识倪辉三年,直到现在,齐向然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他。
倪辉忽然叫他:“然然。”他从没有这叫过齐向然,以前都是冷嘲热讽“少爷”“公子哥”。
“如果当初没有把你换走,你跟着生活,是不是会叫爸?会不会因为过得不好埋怨?”
齐向然看见倪辉干裂唇张合,顿很久,他又满不在乎地笑。
“管他妈那多呢,”倪辉说,“这件事儿,老子从来没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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