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齐向然之前已经来过好几次,现在他站在肝病科某间病房前,抬手推门动作顿又顿。
周围人很多,来来往往医生护士、因为没有床位而暂时住在走廊里病人和打地铺陪同家属、抱着果篮鲜花穿梭在走廊里探病者。
很多人在说话,低声,听不清讲什,耳边全是嗡嗡嗡嗡声音。也有很多人在发呆,盯着白炽灯、吊瓶、摆在床下塑料拖鞋,眉心眼角都有愁苦刻上去深深皱纹。
没人注意已经在这间病房前站许久齐向然,哪怕他穿古驰爱马仕,顶头花普通人周工资才能剪好发型,在这种地方,在大家眼里,其实跟塑料拖鞋存在也差不太多。
数不清楚多少个呼吸后,他推开门。铺面而来闷沉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许多别齐向然分辨不出味道,三人病房,每张床中间都拉着隔帘,家属要坐床边,要挤在公共区域休息椅,显得整间病房拥挤、杂乱。
这是齐向然没见过场面,在这些人平直麻木注视下,他硬着头皮,张张床找过去。最里面也最安静角落,他见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倪辉。
这个床位比起前面两个来说算非常不错,靠窗,初秋阳光泼进来暖融融片,方寸光晕恰好照在倪辉搁在被面手上。这双手齐向然见识过无数次,以拳头和巴掌形式,他视线无法不落在那上面,两只老混混手,粗糙、,bao戾,不知染过多少鲜血,这时候却像被抽干,骨骼和青筋撑不住,发黄皮肤皱巴巴松垮垮,像张遭灾老树皮,再没往日揍齐向然时刚劲。
盯着看许久,齐向然抬眸,对上倪辉眼睛。
已经是双老狼眼睛,迟暮、颓靡,里头烁利匪气却没变,似乎那是刻在骨头上怎削也削不掉东西。
“没睡啊?”齐向然伸手将铁凳子挪到床边,嘴角是带着笑,玩世不恭不以为意,他坐下来,歪着头打量倪辉同样干瘪枯黄脸。
倪辉也笑,扯着嘴角,将齐向然从头到脚仔细打量遍,种打架前要点火挑衅笑。
“这叫什?”齐向然抱着臂,抻直腿,鞋尖碰到铁质床脚,如同从前相处时那样,他刺他,“恶人自有天收?”
倪辉神色没变,可这副样子他显然不再具有任何危险性,脸上那道刀疤隐没在黯淡阴影里,反而令他更显枯槁憔悴。
“不是跑?”倪辉看他半晌,忽然哼笑声,“以为你真有骨气头扎江里去。”
齐向然脸上笑挂着,手指在胳膊上缓缓地敲,他视线慢悠悠在病房里转圈,意有所指:“就因为这个原因不接电话?”
“你以为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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