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雨还是下起来。
脸先接到砸下来雨点,凉得很,齐向然伸手抹掉,往人行道边上走,有店有遮顶,有店没有。
转个弯就到条小小酒吧街,两边都是些清吧,音乐声穿过雨,也变得淅淅沥沥,齐向然走得慢,做游戏似,挨个分辨他们每家放曲子,靠近街尽头那家有乐队驻唱,主唱声音蛮狂野,这时候正在唱伍佰歌。
齐向然停住脚步,眼前是被风和雨缠绕模糊灯影,他听半天,听出来是那首他喜欢《孤星泪》。
他推门进去,没人注意门口进来位两肩湿湿年轻人,大家注意力都在那座小舞台上。
齐向然在吧台边选个离舞台不远不近位置坐,灯光只有台上最亮,因此主唱鼓手贝斯个个都看得清晰,长相都很不错。
主唱发型挺有个性,背把黑色吉他,唱歌时眉毛会不耐烦地蹙成团。眼神落在空中,谁也不看,要是偶然跟谁碰上,就勾起嘴角对人冷淡地笑笑,再毫不留恋地撇开,渣男样儿。偏偏下头女孩子就吃他这风格,尖叫声浪高过浪。
唱功不算顶好,但很有风格,股能把人别疼寸劲儿,齐向然点打啤酒,就着这人歌喝起来。
后面是几首齐向然没听过,也有英文歌,都挺吵,到最后首,主唱报幕,说话声带点歌唱久哑,又回到伍佰歌。齐向然发现他挺爱小众歌,这首《树风》齐向然对名字不熟悉,前奏响起来,才想起自己之前不知什时候听过两次。
下雨天太适合听这歌儿。灯光变成绿调,齐向然肩上腿上凉意被空调风吹,渗进骨子里,让他立时像站到雨林里头去。四周是黑暗大地,沉默夏夜,鼓点敲,树沙沙摇起来,是风声音,带被打湿酒精和泥土腥气。
“穿过树风,像手般抚弄……”
齐向然回神,忍不住看眼自己手,湿淋淋空气在指间纠缠,像另只虚无手。
这乐队还真能唱得人身临其境。
他放会儿空,注意力换到酒里,支着下巴杯接杯。酒保在前头不知道跟谁说什,眼前有人影晃,“哥们儿!”齐向然叫住那个人影,是那个主唱,“你们乐队叫什名字?”
“过山车!”酒保抢答,“人生就像过山车嘛!怎样,不错吧,喜欢就多来看啊。”
过山车,齐向然笑,挺有意思,怎不叫跳楼机呢,人生就像跳楼机啊。
“改,”主唱开口,“现在叫地平线。”
“靠,”酒保笑着摇酒,“改第三次都。”
齐向然觉得挺有意思,往他俩怀里人扔支烟。主唱斜着看他眼,齐向然叼着烟看回去,这凑近,那脸真挺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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