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热得要命,空气好像凝住,老师讲课声越发使人昏昏欲睡。课程过半,老师转身播放投影那几秒,祁景琛闭上眼睛。
浅眠状态下他很少做梦,但不知道为什,在这场不超过十分钟小憩中,祁景琛做个短暂却真实梦。
梦境最初是片空茫白,他听见沈则鸣声音从不太远地方传来,带着浓烈情绪,沈则鸣说:“你到底想干什?”
祁景琛愣下,随即想起这是上课之前,沈则鸣固执、警惕地看着他,问出来问题。
也许是在梦里缘故,祁景琛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直至那片空茫消退,露出原本模样——沈则鸣家。
还是那间不大客厅,墙上挂着老旧俗气装饰画,红木材质沙发,盛娟拉着他坐在这头,和另头宋岚有说有笑。
祁景琛讨厌任何社交,因为很多时候他必须要藏起切恶劣念头,伪装成个合格正常人。
原本以为这样无聊透顶谈话要持续整个下午,直到沈则鸣出现。
沈则鸣并不出众,单拎出人群都没法第眼注意到。他身形瘦弱、肤色苍白,发梢盖住眼眸,叫人看不清表情,低头站在宋岚面前样子有些怯懦,整个人阴郁且沉闷,看起来很好欺负。
房子没有玄关,大门和沙发紧挨着,门嘎吱声响,沈则鸣背著书包走进来,矮身扶住鞋柜换鞋。听见宋岚喊他,沈则鸣动作微顿,而后快速穿好拖鞋,转身看人。
对视那几秒,祁景琛极轻地皱皱眉。
那双眼睛瞳仁很黑,眼型也很漂亮,看人时候却有种呆滞麻木感,透着股死气,好像天塌下来都掀不起什波浪。
听完宋岚讲话,祁景琛依言跟着沈则鸣去他房间。他坐在唯把椅子上,看着沈则鸣垂眼打开衣柜,从最底层翻出本破破烂烂本子,小心翼翼捧到他面前。
这瞬间,沈则鸣眼睛里是有光。
祁景琛低下头去看,本子很旧,书角卷起,贴着堆花花绿绿卡通人物,很是幼稚。
但沈则鸣显然把它当宝。祁景琛心念动,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安静地看着本子封皮。
随着时间流逝,两分钟过去,他再抬眼,沈则鸣眼里光灭,再次死气凝滞。
可是当他伸手接下,笑着夸奖本子好看时候,那束光又亮起来,像是蓦然有神采。
画面转,眼前是沈则鸣攥着破破烂烂贴画本,质问他为什扔掉场景。
这刻沈则鸣,眼里是没有光,可他眼神不再是最初死气,好似有什东西碎。
祁景琛知道,那是种希望被打破后绝望。没有什比这更无望。
不可否认,他享受这种感觉,逗狗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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