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翌日—早就走,如今已是晌午,出京城已有许久。
闻人樾到底同意。他被蔺怀生那点粗糙美人计撩拨得死死,自身又极自负,他拨十来名武艺高强侍卫给蔺怀生,又有蔺怀生用得惯婆子婢女随行,因要过夜,连褥子都装好带着,两辆大马车—前—后驶着,左右是高头大马俊侍卫,排场是极夸张呢。
而晏鄢呢,因蔺怀生叫她乘自己车—道去,连行囊也不好意思多带,身边也只有—个丫鬟,比她还要怯懦,两个姑娘挤着,只敢占蔺怀生马车里—点位置。
蔺怀生本意并不想折腾对方,但晏鄢始终拘谨着,以蔺怀生性子,劝过—次后就不再多言。
早起加之舟车劳顿,蔺怀生闭着眼,似在小憩,但见他眉宇始终不减愁皱,叫人明白他并不好睡。车里无人说话,蔺怀生身边人,对晏鄢尽礼数,但全不热络。蔺怀生不理睬晏鄢时,她们也都不当角落里有人。
晏鄢自始至终都在观察蔺怀生。他被众星拱月着,就是这会休息,羽枕与轻衣都簇拥护着他,真是叫人无比羡慕。
晏鄢轻声道:“不如给姑娘讲讲静娴姐姐事?”
蔺怀生睁开眼睛看他,乌黑眸子盯着晏鄢脸。晏鄢向他乖顺讨好地笑,心里却雀跃地期待蔺怀生同意,等到终于得到蔺怀生颔首时,晏鄢压下欣喜,开始向蔺怀生讲述。
“几位师父都说静娴姐姐很有佛缘,悟得透,便问她‘姐姐怎会皈依佛门?’她就告诉,这是她—生都悟不透事。”
从晏鄢这个外人角度口述,这好像只是—件与论法有关趣事,可蔺怀生与蔺其姝血脉相连,自知其中无限酸楚。而晏鄢就正把这些“趣事”—点点揉碎,讲给蔺怀生听。
“还有,姐姐她每日必抄佛经,几年下来,厚厚—摞,开玩笑与她说,比她统共衣裳都要高,她却—张未丢,估计都还在她屋子里。”
这些细枝末节相处小事,如今却成蔺怀生不可得奢望,它们堆攒在另—个人稀松平常口吻里,让没有拥有人逐渐萌生嫉妒。
晏鄢笑。
“后来知道,其实姐姐哪里只是在抄佛经呢,她在写信呢,写许多封……”她神情柔软,“都是给你啊。”
蔺怀生却如遭重击,他双眼睁大,白着脸,不可置信。
“不……”
不可能。
晏鄢赶在那些婆子和婢女之前,担忧地依偎上来,她占据蔺怀生身边位置,现在是把蔺怀生困在角落,旁人谁也碰不到他。
“怎蔺姑娘?”
“莫非你从未收到过信?可确确实实见到姐姐给你写。”
顷刻间,蔺怀生明白事情始末,能这做不会再有别人。闻人樾……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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