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回去车马并驾而停,李琯与师岫却并未等到蔺怀生二人。
小沙弥跑到马车下,带来闻人樾歉意,说蔺怀生实在不舒服,不便再耽搁二人,请他们先行步就是。
这两人车马辘辘远去后不久,闻人樾背着蔺怀生出来。
蔺怀生把脸深埋在闻人樾肩头,仿佛这样就能不看、不听、不理。他们方才太胡来,到最后蔺怀生气得直咳嗽,闻人樾疯劲才消停。玉佩节碎,裙摆翻浪,两人模样旖旎又狼狈,明眼人都能看穿。蔺怀生不肯叫人知道,躲在禅房里,闻人樾就找方才那位小沙弥,让他前去知会李琯。
蔺怀生捂着胸口,他刚才又是挣扎又是气闷,这会心头隐隐犯痛。
闻人樾解他身体,见他如此,当即皱眉,对蔺怀生伸手。
“来,背你回去。”
蔺怀生起先没理。但他确脑袋发晕,没有力气走,闻人樾这会送梯子确是正好,而蔺怀生心里又憋着气,就应下:“好啊。”他想折辱这男人,哪怕届时闻人樾恼羞成怒把他甩下,蔺怀生也有扳回城畅快。
但他转瞬间就被闻人樾背着。也许是他太轻,也许是闻人樾脸皮太厚。
往来间,僧侣看到,鸟兽看到,天地亦看到。但这男人太坦然,无论是顶着被挠、被打脸示人,还是在寺庙里公然背着心爱姑娘,他是世人口中端方持礼表率,但做截然相反情郎。他有滔天权势,无人敢不满,于是神佛也缄默让路。
蔺怀生连打闻人樾三耳光,胆子也大,见羞辱不到这男人,竟敢觉得没劲,加之路叫外人看去他要人背着模样,心里不好意思,就不肯闻人樾背。他裙子下脚踢闻人樾,才动,却遭闻人樾捏屁股。蔺怀生这副身体金贵到连痒也怕,当即猛地个激灵,但他发现闻人樾好像并无亵狎之意。
“好。”下方,男人声音淡淡,却竟也有温柔,“再动,摔着你怎办。”
蔺怀生胳膊拗不过大腿,就干巴巴地应回去。
等钻进马车,蔺怀生就跟条鱼儿似,滑不留手地占着角位置,再把装果盘矮几往自己这边扯,叫某人离自己远远。
马车里有扇子,还摆小盆冰,但在封闭马车里头,作用并不显著。纵使今日天气尚可,但闻人樾路背着人出来,怎可能不出汗。他拿出帕子简略擦拭,但有已经渗进脖子抓破伤口里,蔺怀生背过身,但听闻人樾嘶声。
而闻人樾只说:“来年茉莉再开时,们再来这吧。”
蔺怀生冷笑声:“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
闻人樾这个疯子连发笑点都奇怪。
他说:“生生脸皮好薄。”
蔺怀生不想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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