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罕见地愣住,他单手撑着墙,佝偻姿态显得很狼狈。
他好几次病快死时候也没有这样过,只要是有意识状态,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他总是将自己挺又板又正,像是打不折铁。
可霍松声面前这个林霰,直不起腰,肩背都瑟缩着,仿佛被什东西击碎。
林霰几乎是在霍松声向他伸手瞬间往后退步,偏开脸,仓惶地躲避着霍松声看过来每眼。
其实林霰没吐出什东西,他这日没怎进食,只上山前吃几个果子。他干呕半天,脸色褪去几层,喉间是撕裂血腥味。
符尘在后面扶着林霰,担忧地看着他,问道:“先生,你怎样?”
林霰摇摇头:“没事。”
守山小和尚默默探出脑袋,对渡说:“师兄,见他也有玄铁戒,以为是起……”
霍松声目光尖锐起来,有那个片刻,他嘴唇颤抖着动动,可到最后,依然什话都没说。
渡道:“是认识人,你先去忙吧。”
小和尚念句佛语,悄然退下。
渡喊道:“松声,许久不见。”
霍松声直到这时才将眼睛从林霰身上移开,他越过林霰,提步走入樊笼小筑:“表哥,松声不请自来,打搅表哥修行,还望见谅。”
桌上用新雪烹好茶,渡微笑着:“既然来,便留下喝杯茶吧。”
霍松声既然来,自然没打算走,他到桌边坐下,正是刚才林霰坐位置。
渡看向林霰:“阁下身体状况堪忧,可要休息?”
林霰说:“不用。”
然后在符尘搀扶下坐去另边。
林霰口中苦涩,腹内翻搅,身上持续不断地发着冷汗,没走两步便耗光力气,坐下后半晌无力言语。
霍松声主动说道:“算下来,与表哥已有三年未见。”
三年前霍松声回溯望原,赵冉来回岚山,俩人同路段,半途分手,也算得上互相送别。
霍松声早有耳闻赵冉出家后谢绝山外来客,原以为今日贸然来访会吃闭门羹,没想到被轻易放行。
渡问:“几时到?”
霍松声与林霰前后脚到达,否则不会被守山和尚误以为是同行者。他来到樊笼小筑时,林霰正在和渡弹琴,琴音如缕不绝,从悲怆到愤慨,再到最后铁骨铿锵,全被他听在耳朵里。
林霰说起靖北军旧事时,霍松声几乎要将口银牙咬碎。五百石霉变粮食送抵前线,十万将士满心欢喜打开,迎接他们却是次又次失望。
霍松声这十年待在漠北,比任何个人都知道粮食重要性。漠北环境特殊,大片荒漠致使此地无法进行大规模农耕,朝廷每季要调动全国粮仓向漠北运次粮,如此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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