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此时告诉皇帝自己
心意毫无意义，不如始终当个随时可以被替换掉史官。李寻内心酸楚，只能庆幸自己有先做草稿习惯，才不至于让这起居录断
节。
“陛下可还记得夜游御花园那夜？臣说自己不会武功不能保护陛下，现在臣想告诉陛下，这句话是假。”
李寻站起身，皇帝勉力伸手去扯他衣边，口中只道：“你不要走，
不许你走……”那声音听在李寻耳中只觉凄楚难当。但他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瘸拐地走向那匹马。他只能安慰自己，心想皇帝伤势如果及时救治应当无碍。
这短短段路程却显得太长，好像走多少年，又好像走完是他这短暂，毫无功业生。
他搓搓手上半干不湿血迹，自嘲笑，心想：“还没有写传记呢，以后恐怕也没有人会替写。”
他终于走到马边，边安抚似抚摸它鬃毛，低声道：“要救你主人，你可不能再闹别扭。”说完，他笨拙却快速地爬上马。
骑在马上，他回头看皇帝眼，根手指横在唇前做个噤声手势，而后居然还能露出点笑容，道：“陛下可不要发出声音，免得让臣这般努力功亏篑。”
皇帝只能瞪着他，额头青筋毕露。
李寻最后句话就像他惯常说话时语气那样轻松，他说：“杨潜，保重。”
他夹马腹，绝尘而去。
皇帝看着李寻背影在马上摇摇晃晃地维持着平稳，却不给人担心时间便极快地消失在他视力所及之处。
他眼中只剩下片绿意，包括李寻留下身青衣。
他是不是早就想好，难道是想要离开吗？他怎
能这泰然自若呢？皇帝胡乱地想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好像只有给自己点可以做事情，才能压抑那不断涌上无边绝望。
杂乱脚步声不久响起，好像是发现骑着马人，乱阵便朝马离去方向追去。
皇帝紧绷身体忽然像是被抽掉全部力气。他茫然地想着，还没有教会他骑马呢，早知道就不逗他。想到这里，好像才反应过来李寻做什，心慌地想站起来，却只能倒下去。
他眼中终于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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