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后来种种,再想来,确实有如场大梦。
梦里是鲸州郊外漂满河灯凝烟池,是浮灯居中终年不败茶花,是青崖山上落不尽纷飞大雪。
她便坐在浮灯居秋千上,李浮白莳花弄草,弹琴舞剑。
清风徐徐而来,远处山麓绿又枯,枯又绿,日又日,年又年。
她好像醉死在这场隔世经年长梦当中。
可梦总有要醒那日。
二十七岁那年,闻灯病忽然加重,药石无医,李浮白找来药老与智恒大师,两位均是束手无策。
李浮白迫不得已回到浮水宫,在宫外跪三天三夜,宫主见他可怜,最后到底是不忍心,给他个法子。
十方州下,千尺寒潭中又有座寒冰宫殿,寒冰宫殿之下另有九层幽狱,传说中在第九层幽狱里面,生长株仙风草,或许可以救她。
只是那里凶险异常,而仙风草又有巨龙看守,想要拿到仙风草又全身而退,就是神仙也难以做到。
李浮白不敢告诉闻灯实情,只说自己去十方州采药,闻灯隐隐有不好预感,但她留不住他,她凝视他很久,轻轻问他:“李浮白,们成亲好不好?”
李浮白微微愣,他姑娘,要成为他夫人。
这是他求多年梦。
他低下头亲亲她额头,“等回来,等回来们就成亲。”
可他再也没有回来。
他死在十方州。
李浮白离开不久后,袁家联合星云十三州中其他,攻打鲸州,闻朝易不敌,死在城门前。
闻家在大火中付之炬。
熊熊燃烧大火中,她翻开当年李浮白从袁钰章手上拿来功法。
就此沉入魔渊,此间再无李浮白。
也再无闻灯。
这场风月,到此寥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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