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力。
被抓到在哭,程墨可能有点尴尬,慌乱地移开视线,他只感觉大战一触即发。
“……”要是程墨跟他赌气,他有一肚子的骚话哄程墨,现在这样,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他平时也很怕别人哭,尤其怕程墨哭。程墨的精神本来就悬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不能塌在他这里。
但他脑震荡还有点晕,高度紧张下,差点大脑宕机。
程墨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抬头,狼狈地抹了一把脸,咬着下唇不说话。
“你哭了我岂不是只能反复道歉。”他拽着程墨的手腕把人拉近,抬手去抹程墨的泪痕,哪知道好像戳中了对方委屈的点,哭得控制不住了。
“程墨你别吓我,我刚听说我三五天就能出院,应该不是残疾了。另外,你这样我想把绷带拆了立刻给你一个爱的抱抱。”他语速都紧张快了。
“对不起。”程墨反过来跟他道歉了。
要不是不能动,他已经站起来了,现在只能伸手摸了一下程墨的头,让程墨再靠过来一点,然后用手背来回蹭着程墨的脸。
上次程墨住院,他是这么安抚程墨的,这次他住院,他还是这么安慰程墨的。
“我妈就是在这个医院过世的。”程墨告诉他。
是哪个王八蛋选的医院,他很想去骂人。
“我9岁的时候我妈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程墨坐回凳子上,难得说起自己的事情,“我在这里守了两星期,消毒水的味道和各种仪表的声音都在我脑子里转。”
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程墨在医院做噩梦吓醒的频率格外高了,他在家陪着程墨的时候,就没有那么严重。
“其实当时我没有什么分别的实感,只有模糊的茫然、害怕和抗拒。”程墨继续说着,“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什么是死。”
如果时光能倒流,就能看到9岁的程墨被程颂接手,一脸木然地被拖着完成流程,整夜坐在灵堂的角落,用呆滞回应大家的指指点点,仿佛没听见。
如果能看见,也能看见程墨在火葬场冲向火化间,被死死拽住,最后跪在火化间门前的情景。
但程墨自己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木然站在火化炉前面,然后病倒了,像个苟且偷生的懦夫,腿都没有迈出去一步。
“你躺在这里,我以为我也要过去很长时间才能找到悲痛的感觉,但是没有。”程墨握着他的手,半晌才回过神来捏的太紧,又放下了,转而趴到他耳边,小声说给他听,“我成长了一点,我从看到你翻进海里就怕你死了。”
“我好怕你死了,将心比心,我不应该差点死在你面前。”他凑得更近,终于轻轻吻了陆远哲的脸,“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本来这时候应该想“程墨竟然彻底放弃英勇就义了,赚大了”,结果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