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穿石青直身,立在松石间,显得他这些时日越发清减。
李逸见人,快步上前,难得见世子于他面前,既非垂着首避开,也非偶尔露出那副玩世不恭模样,而是目光澄澄,宁心静气望着他。
李逸有种错觉,世子这是头回当他是太孙。
他想问赵深,大夫去过后事,却想起自己嘱咐林太医,让他只说请去大夫是学里出面。
李逸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出口只化作轻轻句,“世子,如今都大好?”
赵渊见李逸兴冲冲跑来,未顾常礼,径直到他跟前才停步,鹿目湛湛望着他,脸上像得糖小儿,笑意怎藏都藏不住,张几次口,却只问他句。
赵渊便觉得那在破屋里被李逸敲破心口上,又在隐隐发烫。
“谢殿下挂心,已尽好。”
少年心本最是坚脆利落,父王冷漠,朝廷为难,进京不过三年,赵渊已心冷如冰,却意外被李逸敲破,如今那心湖四周仍是寒冰,破口子却再也没能封上。
心口融冰地方,始终盘着丝丝暖流,任赵渊想要鼓作气将它堵,却每每才靠近,就被那火热烫得退却。
他见李逸不提替他求医问药事,便也只作不知。
赵渊原本猜测太孙被禁在宫中月余和自个有关,差点以为再见不着李逸,可如今李逸重回泮宫,非但没避着他,竟又能欢欢喜喜来找他。
赵渊不免有些奇怪,“陛下,竟许殿下和来往?”
李逸微愣,怎得世子病场,倒似吃开窍神药,连这样话都能问得出来。
“皇祖……”李逸不能说实情,只庆幸自个刚好搅黄事,往后他会时时留心赵深,必不叫赵深再遇危险。
“皇祖不过怕误学业,往后并不会拦着孤与世子亲近。”
赵渊显见李逸并未说实话,却也不好追问,只心底记着他片心。
两人说些学里课业,见时日已是不早,李逸就准备先去拜见郭祭酒,再重回课堂。
临走时,赵渊叫住李逸,“殿下,日后不必再唤世子。已取字‘其渊’。”
赵渊藏私心,他用是自己字。
李逸听便问:“《礼记·中庸》,‘渊渊其渊’其渊?”
赵渊颔首,“正是。”
李逸粲然笑,“孤未有字,宫中皆唤乳名欢安。”说着,解下玉带上锦囊,从里头取出枚小印。
赵渊接过,见白玉柱底部“世欢安”四字行草成十字状排在圆印内。他细细看过,印妥在心底,才将东西递回。
李逸离开时路行到山弯处,突然停脚步,回头望望,不想世子并未从另侧下山,仍是原先背手而立姿势,伫在风里,目光凝着他。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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