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白日,囹圄之中仍幽暗沉沉。
李逸在里头待些时日,已有些分不清晨昏意思,整个人感官都麻木。
囚室外,不分昼夜有两个身背大刀,手提长鞭大汉来回巡走,石壁上松明火焰闪烁,将行出老远狱卒身影拉长如鬼魅。
“公子,要喝点水吗?”
李逸无甚力气地摇摇头,此前几碗虎狼之药下去,不过是吊回他命,却是全然不管五脏六腑内里损伤。
如今他日日带着些低烧,颇为颓然地熬着。
李逸察觉到自己生机从身到心都在快速消沉,望梅止渴道理他是懂,人得有点盼头,才有活下去希望。
他想不出如何能从这地方出去,于是直接跳过,只想出去,他要做什。
三香斋粽子好吃,可惜初夏时候京里已经乱,今年是没吃着。霞飞轩新出九色笺纸,他也想收上打。听说同庆班新来小生,扮相极俊,年里他要去看大戏,描摹下美人美景……
越想,良辰美景赏心悦事皆越发清晰起来,更拉来平安和他起,两个人兴致勃勃讨论。
正想入非非,吴金却突然来,后头跟狱卒抬着桌案,手里提着净皮生宣,并不少摆放齐整笔墨。
李逸还有什不明白,这是又来寻他作画。
“吴爷您不是说勉强才得三十六两,怎得还肯破费让画?画没人收,岂不是还得亏这先投笔墨银子?”
吴扒皮可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李逸着实好奇这厮又想出什新招来。
只见案椅笔墨都摆上后,吴金亲自指挥人将幅春山行旅图挂到囚室内合适地方,环顾四周,颇又不满道:“去,多弄些火烛来,把这屋子可得照个透亮,要头发丝都能根根分清!”
李逸只觉好笑,他都不必近看这展开卷轴,就已辨出这画是出自文华殿中书舍人董计之手,他那太子爹在时,殿下供奉之。
吴金这是想要换幅行旅题材画?
如今有正常纸笔,李逸自然笃定再画出来不会被人瞧作赝品,他还真没想到吴金这人会有想通天。
“吴爷把画收起来吧,这等题材最是寻常,给你画幅就是。还请吴爷先给上些热茶粥汤,好有力气作画。”
李逸病得没有多少胃口,只想来些热软,提提精神。
吴金笑道:“给公子来些软和烫口。”
时又转到那挂轴跟前,指着画对李逸道:“你当不想收起来?可比你还宝贝这画,这是费九牛二虎之力借来,可不能损点。可这要是收起来,你不照着如何能画出张模样来?可告诉你,这依葫芦画瓢,得给画得片叶子都不错!”
李逸这才知道吴金打得是什主意,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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