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对着那桌子破烂,生生被逼得不知该如何构思下笔。
平安在旁费老大劲磨开桐油锭,那爆炸头似笔却是任尔东西舔,自岿然不顺。
李逸实在忍不住道:“哪怕是蒙学里用纸笔,也比这好些。”
吴金呲呲牙,皮笑肉不笑道:“怎,你要是真有本事,还在乎用什笔墨不成?人难道不是认得你画才给钱,而是先认得你用是些什器具?”
“且不说这笔运起来顺不顺,笔力是否大受影响,你可知,再好画,用这样笔墨,也要被认作赝品?”李逸觉得自个简直对牛弹琴。
这等纸墨拿出去,是逼着人把正版当盗版。
吴金却不管这些,“赝品?赝品能卖多少银子?”
李逸没好气道:“五十两不知有没有。”
“五十两?够!”
吴金这声中气十足,李逸还真没想到他竟会摆着八百两不要,五十两就好。
这人就为要省那先出几分笔墨银子钱?
“谁知道你这破落户说是不是真,正好拿这赝品试试手,再说,你是前朝罪人,哪知道人还收不收你画。”
原来这吴金还有些自己算计,竟是怕到时连芝麻也要不到,更别提西瓜。
李逸不禁腹诽,前朝罪人?宋徽宗,赵孟頫画在元备受推崇,朱耷,石涛之画清人奉之若宝,这里头哪个不是前朝余孽,皇室血脉。就是他所在这个时空,也不少这类前人例子。
只不过这些上层收藏事,同个小吏是说不清,李逸只道:“书画事,不相干,且若是死,这就成绝笔,更是不相干。”
李逸为说服吴金,咒自己话都说上。
这“不究死人”吴金还是知道,听果然脸上露出些受用意思,态度亦缓和道:“既然如此,已经是绝笔还在乎用什纸笔,你只管画就是。这最后幅,你可把握机会,好好画啊。”
李逸原还嫌弃对着这套破烂,实在没有创作欲望,此刻说到生死,忽然就有些异样感觉。
夜中秋雨霖漓,残灯如豆,寂寥徒生。
李逸提笔时,不禁想此番若真成绝笔……这二十多载穿越人生,又有何情值得述,何景值得画?
很快情绪如排山倒海扑涌而来,至天明时,李逸方投笔,脱力睡去。
第二日,吴金亲自拿那叠画稿,往李逸嘱咐他通宝堂去。李逸是知道这间商号背景,心里多少抱着丝希望。
吴金虽听李逸话,去是通宝堂,他却心里另有盘算。
若是按李逸说,直接报上画者名号,不说他手里画能不能卖着八百两银子,万因此被人盯上,无论,bao露出关着李逸事儿,连带挖出那众密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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